另一件事是王觉非出国,从前天开始就切断了与国内的任何联系。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一个由卫生局纪委牵头的调查组已进驻海洋医院。
今天上午,祝童一连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欧阳凡,另一个是卫生局甘局长的秘书,他和祝童只有一面之交。
所以说有钱就是真理,甘局长通过自己的秘书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小骗子,为的的是谋求一份友谊。
欧阳凡没有通过秘书,而是直接把电话打倒祝童的座机上。欧阳凡已经兼任海洋医院院长,告诉祝童说,可能有人会找他询问王觉非离开前的那天上午,与他在高干病房下的花园里单独相处的三分钟,两人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上午,向墨把一份信息汇总放到祝童面前,有两家境外媒体登出了海洋医院院长王觉非失踪的消息,并且有一家说王觉非的失踪应该与近来风光无限的“神医李想”没什么关系。
无形的压力从四面袭来,祝童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这样的评论可说指桑骂槐,也可说是脱裤子放屁。他们不说,谁能想到“神医李想”和王觉非有什么联系?
向墨和宋中仞开始外出活动,为福华造船的主持人、神秘的“神医李想”安排一次露脸的机会,祝童指定只接受电视台的采访。这样的选择有个好处:可操作性比较大。
大家都知道,接受纸质媒体的采访,由于记者和编辑的水平与立场问题,扭曲受访人意思甚至臆想编造的事层出不穷。电视有个好处:大家可以听到看到受访者的话语和表情,即使有后期剪切的问题,把握性也更大一些。祝童可以保留一份原始录像资料,以备今后出了问题时诉诸法律,洗清冤情。
为了形象更好,祝童还要做更多的事。
一是让宋中仞把祝童帮助苗苗母女的消息透露给将要采访电视台,编导将安排出一个戏剧性场面,大概是给“神医李想”来个惊喜之类的噱头。当然,这样做是要花钱的,既然花钱就要通过叶儿。这次,叶儿毫无异议的就把十五万交给宋中仞去四处打点。
第二件事是,祝童又回到海洋医院高干病房史密斯先生的病床前,很细心的为这位国际友人解除病痛。
史密斯与卡尔对祝童的突然转变很是吃惊,此前,卡尔先生通过多个渠道试图联系“神医李想”,无一例外都被得到了同样的答复:李想先生近期事务繁忙,一旦抽出时间自然会去看望史密斯先生。
下午五点,史密斯先生被全身麻醉后推进手术室。此时,祝童正与欧阳凡院长在准备室内单独会面。
“觉非上次离开就没打算回来,你应该知道吧?”欧阳凡很直接。
“我不知道,那时我不在上海。”该坚持时一定要坚持,小骗子口风很紧。
“李想,你在海洋医院整整一年了。大家虽然对你有各种各样的看法,但是我知道你在经济上是清白的。你所掌握的医术无论对我们国家的还是对全人类的卫生事业,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所以,我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跌跟头。你骗不了我,松井式先生的胰腺癌确实是你治好的。”
欧阳凡话里有话,祝童沉思着。
“我要求你今天来为史密斯先生治病,为的是另一个病人,他也是胰腺癌晚期。李想,只要你答应为这位病人治病,在上海,就等于多了个保护伞。”欧阳凡露出底牌,祝童握住他的手:“欧阳院长,我答应了。但是,我是为了您;不是害怕什么。”
小骗子确实被欧阳凡感动了,这是个真正的医生,真正的好人;不动声色的为祝童找出一面保护伞。怪不得他毫不避嫌的直接打电话,原来手里握有如此一位高级病人。
欧阳凡理解的拍拍祝童的肩膀,把一份病历递过来:“他现在住在研究所,你随时可以去会诊。记住,不要询问病人的姓名,即使知道也要装糊涂,只要知道他是三号病人就足够了。”
海洋医院的海洋病研究所在高干病房后面,是一座单独的院落;从某种意义上说,那里可算是一座更高级的高干病房,能住进里面的病人每个都非同小可。
说来也怪祝童骄傲,历练不够,经验不足,眼界狭窄;主要还是接触的层次偏低考虑问题不够全面。
王觉非也曾试图劝祝童接下几位特殊病人。那段时间,小骗子诸事缠身根本没有心思。如果早就接下“三号”病人,也许王觉非就不用出走了吧?
神医李想治病历来不合常规,这次也不例外,他没让史密斯签署什么术前文件,史密斯或卡尔先生一点意见都没有。他还要求,除了郑书榕医生,别的人都不得进入手术室,连小护士都不行。
手术室门顶的红灯亮起,史密斯被扒成裸躺手术台上,全麻过后他就是一堆有生命着的肉,一点知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