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咬牙忍着,老骗子每扎下一枚黑玉针,经脉里都会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
九枚黑玉针扎下去,祝童已是大汗淋漓;老骗子开始驱动真气强行为弟子打通一条经脉,祝童“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还好,随着经脉的通顺,痛苦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祝童找出神传琥珀握在手心,试探着把绿雾导入经脉,一点点引向手臂,引向手心劳宫穴。
这个过程在以往只在意念间就能完成,但如今小骗子经脉内缺少真气引导,可说是空空荡荡,完成起来就分外的艰难。第一次引导,绿雾只到达肩膀就退回去了。
老骗子对弟子体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心疼的劝道:“何苦呢,何苦哦。我带你去隐修,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祝童摇摇头,坚持着。
半小时后,第一缕绿雾终于到达手心劳宫穴,进入神传琥珀。
于是,第一个循环建立起来。绿雾在神传琥珀与劳宫穴之间流动,缓缓的修复着路过的经脉;疼痛逐渐被麻热取代。
“师父,我这里的伤,要紧吗?”祝童感受着绿雾的流动,右手捂在胸前。因为修为全失,他对这具身体的感觉也变得陌生了。
“如果你一心呆在上海,问题不算大。”老骗子的意思是,小骗子如果混江湖的话,问题就很大了。“这样的伤,需要你在安静状态下接受十三次治字调养,每次都需要三个月的潜修。如果同意,你师叔会陪你住在这里。”
如果接受治疗,整个祝门的发展势必要被拖累;那可是整整三年的宝贵时间。他没有如此多的时间,祝门也没有。
“我已经接受几次调养了?”
“一次,你师叔祝黄现在隔壁。”老骗子为小骗子把脉,皱起眉头;“你身体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内力,祝黄说,如果不是它护住你的心脉……童儿,你在红云金顶,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
“没有啊。”祝童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点点滴滴,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的话,只有那片刻的灿烂星空,那两片怪异的雪花。“师父,大不了我从头开始。”他伸手在茶杯里沾一点水,想要写出个“气”字,却发现怎么也写不圆满。
“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老骗子拍拍祝童的头。
祝童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凄凉,万事开头难,他这个年纪,还有那份心力吗?
眼镜静静的躺在枕头边,祝童拿起来,轻轻擦拭着。
“你还要回去?”老骗子神情黯然的问;他知道问也是白问,祝童拿起眼镜的瞬间,已经做出选择。
萧萧带着一阵冷风跑进来,说:“叶儿马上就到了?”
“你还要去管那个什么福华造船?”老骗子不管萧萧是不是外人,猛然发难;“现在的样子,早一步退出就能多留一分退路,童儿,莫怪我固执。历来是八个坛子七个盖,换来换去方能不穿帮。你如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了,输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小骗子哈哈大笑:“师父啊,您也说过人生在世,不过折腾二字。既然入了这个局,怎么也要折腾个痛快。等哪天我折腾够了,累了,自然会开溜。但不是现在。”
“只怕到那时,就由不得你了。萧小姐已经拜入兰花门下,固执下去会连累到她们。”
祝童看一眼萧萧,走到老骗子面前深深的低下头,从脖子上取下凤凰面具放到他面前;一言不发随着萧萧走出房间,走出天王庙,坐进街边的商务车。
索翁达果然走了,布天寺的十八罗汉和女活佛也随他而去,大师兄祝槐也跟着走了,天王庙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庸。三年后,索翁达活佛势必再来,那时,谁能代表江湖道出面?
凡星和秦可强站在大殿前,与祝童遥遥打个招呼;他们应该是最可能的两个。
萧萧边开车边汇报最近几天的工作,祝童仰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与金智珠小姐的谈判很顺利,昨天上午,金智珠在凤凰城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新闻通气会,通过媒体和网络宣布与福华造船的谈判取得阶段性成果。
所谓的阶段性成果,是指吴瞻铭代表福华造船联络处与金智珠签订了一个框架协议和工作时间表。双方将在这个框架下,按照拟定的时间表展开下一步考察和谈判。基本上,在金智珠来说,此次中国之行的工作目标已经圆满完成。
“叶儿为什么回来?”祝童听完工作上的事,问。
“主任,她知道你病了。我没办法瞒过她。”萧萧怯怯的说。
第一天,叶儿似乎还相信与自己通话的是祝童;但是第二天就不行了,叶儿直接要求与李想通话。当时,祝童刚从梵净山被运回来,处于昏迷不醒的阶段。
今天一早,叶儿又来电话,并且是直接打到吴瞻铭那里。可怜的吴主任,根本不知道祝童的消息,萧萧也没顾得上对他交代。于是,叶儿做不住了,又一次打电话给萧萧,责问她为什么骗自己。
“难为你了,谢谢。”祝童知道萧萧不可能骗过叶儿。
叶儿乘坐第一班飞机从上海到张家界,萧萧只好派杨辉开着宝马X5去接机。刚才来电话说已经过了吉首,将在半小时内抵达凤凰城。
祝童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以宝马X5的性能,加上叶儿的催促,从吉首到凤凰城用不了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