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祝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望海医院的十八层,晚上回家越发晚了。
叶儿看出他在谋划什么,心里很是担心。她抽空去了一趟祝福山庄,把一切都告诉了祝红。
祝红到上海呆了一晚,转天就回去了。
又是周末,“神医李想”坐诊的时间。
苏娟和郑书榕为祝童安排了十一位病人,两个赚大钱,四个赚小钱,有三位是身份特殊无法拒绝的病人,还有两位是注定要赔钱的。
每个月,望海医院都会选择三到五位类似的病人。他们都有类似的特点;一是身患绝症,被大医院判了死刑的;二是家庭贫困负担不起巨额的治疗费用;三是病人的背后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那些被家属抛弃的病人,望海医院是不收的。自己的亲人都放弃了的人,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这样的病人不可能得到望海医院的帮助。
治疗这样的病人不为赚钱,也不为提高望海医院的知名度。
收治他们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给望海中医研究会所的那些老中医们提供研究标本,省的他们没事做。那些人是闲不住的,越是绝症越兴奋。
第二点是为了尽最大的可能把那些老中医的经验保留下来。
中医不是西医,同样的病症因为各人情况的差异,在不同的治疗阶段会开出截然不同的药方。而这些让他们口述只能说出些皮毛,在治疗过程中才能表现出来。
但是今天与以往不同,祝童换了间诊室,不是大了,而是小了。他选择了一间位于五楼的内科诊室,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里还多了几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还有那位漂亮的主持人。祝童欠她一个专访,这打着兑现承诺的旗号邀请她来做个专访。只是,只能拍摄“神医李想”与他的团队对那五位不赚钱的病人的诊疗过程。
祝童觉得自己呆在上海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为了望海医院以及望海集团的未来,他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神话。
这可谓是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神医李想”打造成为传奇,一个年轻的能医治百病的传奇中医师。另外,还要尽最大的可能为望海中医研究会所聚集起来的老少中医们搭建起一个展示医术的平台,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医、了解望海制药出品的药物的神奇功效。
那样的话,即使自己真的被迫离开上海,望海医院和望海制药不至于被自己牵连,帮助自己的人也好有个说话的理由。他不希望被人形容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骗子,至少要让大家知道,“神医李想”的名字虽然是假的,神奇的医术却是真的。
前两位病人乏善可陈,一个是白血病,一个是肝癌晚期。他们都需要用昂贵的中药细心调理,坚持在香薰室内养气排毒,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效果。祝童收下他们并负担起所有的治疗费用,是看在他们家人不离不弃的坚持与病人本身乐观向上的态度上。
配合治疗只是一方面,本就是赔钱的事,不能再让医生护士们面对喜怒无常的到处挑剔的病人或家属;毕竟,望海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谁也不欠他们什么。
祝童做了初步检查后,又叫来了几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会诊,最后对他们说,保证在一年内让他们恢复健康。
令人感动的画面适时出现了,连诊室内的空气中都充满了爱与感激。
最后一位病人是个的孩子,他被脑瘤折磨得骨瘦如柴,因为疼痛,两只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很董事的依靠在爸爸怀里,大而黑的眼睛注视着祝童,说:“医生,我不怕疼。”
“不疼,今后你再也不会疼了。”祝童将龙星毫探入孩子额头,问:“几岁了?”
“九岁?”
“你叫什么名字?”
“白望东,爸爸叫我蛋蛋。”
“蛋蛋,还名字。告诉叔叔,什么时候最疼?”
“睡觉的时候,叔叔,现在不疼了,好想睡会儿觉……”
说着,蛋蛋真的闭上眼,睡着了。
蛋蛋爸爸才三十来岁,看上去却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怜惜地捂住孩子的眼,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好好睡一觉;已经一个月没有麻药了,他太累了。”
声音里没有心疼、没有痛楚,只有令人心碎的平静。
祝童抽出龙星毫,对身边的吴瞻铭说:“准备手术吧,通知廖老先生,一小时后,我们一起为他做手术。”
“一小时,是不是再检查检查?手术需要输血,准备工作必须做好才能手术。”吴瞻铭皱着眉头道。
“他不需要输血,只是个小手术。廖老先生善用针刀,在这里;”祝童搬起孩子的脑袋,在眉心附近比划一下;“从这里入针,两公分处就是病灶。”
“这地方是紧邻黄金三角区域,神经血管丰富,万一……”吴瞻铭看看孩子在别的医院拍的CT图像,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