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安抚了一番白蝶,在祝童懵懂的感知中,紫蝶又一次进入了芬尼的百汇穴,并在哪里欢畅地舞蹈着。
“他很快就应该睡去了,好像需要十分钟就行了。”叶儿收起神传琥珀,也把祝童从一个梦境中推出来;“从现在开始,芬尼先生会睡足三天。所以,你不用去见他了。三天的时间,够吗?”
“你……”祝童呆呆地看着叶儿,不知道说什么好,该怎么说。
“我怎么了?”叶儿羞涩地低下头;“姐姐的失眠症很厉害,这是母亲教我的;我只会这一招。”
因为在列车上的经历,苏娟一直有失眠的毛病。祝童也曾给她扎过几针,效果是有的,却不能持久。他也知道这是长期的生活环境造成的神经系统紊乱,终究与苏娟还有些距离感,没有下功夫去研究。
没想到,苏娟的失眠症被叶儿给治好了,还学到了怎么一手令他惊艳的控神绝技。不错,叶儿对紫蝶的控制在祝童看来真是绝技,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这不只是治疗失眠的小技巧,而是利用蝶神控制紫蝶的绝技。
祝童觉得,即使红蝶康复了,自己也不可能达到这般程度。主要原因在于,他与红蝶不可能有叶儿那种心意相通、互相依存信赖的默契。
“也没什么啊,你只要想一下,如果有人命令你去破坏自己的家,你心里会有怎样的感受,就能明白它的感受了。对它来说,那不是一具身体,而是它的家。”
叶儿的这番话如重石砸入祝童心海,激起层层涟漪。
是啊,他从未设身处地的为蝶神、为紫蝶考虑过。芬尼是他的对手,是他要对付的目标。但是对于紫蝶来说,那是它赖以存身的家。毁掉这个家,也就意味着它的毁灭;没有抗拒才怪呢。生命的本能让它知道,对于这个存身之所,既是它汲取精血壮大自身的来源,也是需要用心保护的对象。生命的自私使它自动保护这具身体,只有它,可在这具身体内索取,但不能去可以破坏。
其实,从松井老先生切腹自尽那刻的异象,他就该想到了。松井平志让他看的那段蝶舞,是那般凄美与无奈。
去拜访蝶姨,原本是为了请教红蝶异变的事。蝶神传自蝶姨,对它的理解应该比自己多。
现在,祝童估计仅在与对蝶神相处上,自己和蝶姨都比不上叶儿。
“稍等一下;”时间紧,祝童暂时把这些抛到一边,对叶儿说;“芬尼暂时不能睡,我要和他谈谈。半小时后再让他睡去,不是三天,两天就足够了。”
祝童快速整理仪容,束紧腰带带上眼镜,对着镜子抿了抿散乱了发际。没听到叶儿的回答,他回头看看。叶儿正闭目调息,想来是在与白蝶沟通。
“好了。”叶儿睁开眼,自得地笑着;忽然又皱着眉头说;“你去见芬尼,说什么呢?”
“我喝多了,酒后失态,就这么简单。”祝童道。
“可是,你现在不像酒鬼啊。”叶儿说。
“是啊,我现在更像个色鬼呢。”祝童忍不住抱住叶儿,重重的吻了上去。
良久,才在她耳边说:“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大家都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假的。芬尼先生,也不敢把事情闹大。要不然该如何收场呢?制造一场外交纠纷?他应该没那个权利吧。现在不是百年前八国联军的时候了。我装成酒鬼,反而显得没有诚意啊。”
叶儿想了想,无声地笑了。随即又担忧起来,那只红蝶,看起来很惨啊。
张伟推开门,芬尼的叫嚷声就传进耳中。
“……谁能负责,我是美利坚合众国……”
“芬尼先生,我负责。”祝童进门就亲热地拉住芬尼的胳膊,顺势握住他的手;“很抱歉,刚才我喝得多了一些,照顾不周,让您受委屈了。张警官说,您对您的遭遇很愤慨,我能知道,您遭遇到什么值得愤慨的事了吗?只要您说出来,我向您保证,好客的中国人民一定会给您个交代。”
“哦……其实,我也喝多了。”芬尼眨眨眼睛,无奈地妥协了。
“要不然,再去喝几杯。”祝童亲热地说;“这里我比较熟,三楼有一间很不错的酒吧,有最好的白兰地和我说不出名字的酒庄名酒……”
“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芬尼拼命拒绝着。
再给他三个胆,也不敢跟“神医李想”一起喝酒了。
周围人都面面相觑,一场看似很严重的涉外事件,如此简单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