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谁啊?”朵花出现在井池雪美身后,故作不懂地问。
“还有谁!”井池雪美转过身,板着脸道;“仙子,你现在是准新娘,莫非要在这里躲一辈子?快回去吧,别把新郎招来。黄总现在厉害着呢,我可惹不起。”
“我不想嫁人了。”朵花幽幽道。
前几天,蝶姨与黄海不停地催她回去准备婚礼,朵花干脆关了电话。
井池雪美拿出王文远留下的便条,念道:“我会竭尽全力在你们出关时亲手送上一份新婚贺礼。这是个游戏,请不要让我失望。”
什么意思啊?井池雪美收起便条。
这时,一辆很普通的银灰色轿车出现在度假村外,门卫上前查问。过了片刻,井池雪美的助理上来,说是一位叫王向帧的先生向见见她。
“啊……爸爸怎么来了?”朵花脸色大变,
这般贵客万没有不见的道理。
几分钟后,王向帧被请进楼下会客室,开车的那个年轻人是黄海。
朵花没有下楼,井池雪美示意黄海上去好好哄哄她,自己在王向帧对面坐下。
两人在西京见过一次,那是在王向帧家里。这是第二次,却与上次一样陌生。
“我想见见他,雪美小姐可以安排一下吗?”王向帧沉吟片刻,说道。
“对不起。”井池雪美微微垂首。他是朵花的父亲,井池雪美当然能表现的太生硬,即使想那样也做不来。王向帧毕竟是一位身居高位的省长,一举一动自然而然地发散出莫名的威严。
“他们走了,是么?”王向帧问道。
“你问的是大哥吗?他这几天没有来。他的朋友来过,送来一封信,给叔叔您的。大哥的意思是让朵花带给您,没想到叔叔亲自来了。”
井池雪美打开茶几上的文件夹,拿出个封好的白色信封递过去。
王向帧看到信封的同时,眼里掠过一丝失望与懊悔。
他这次轻车简从的来开封,多多少少带有负荆请罪的味道,如果能见到祝童的话。
这封白色信封装的信,不管信里的内容是什么,都不是个好兆头。这似乎代表着他们之间曾经的信任与感情,已随风远去了,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叔叔还没有用饭吧。”井池雪美受不了室内的沉闷,看王向帧没有打开信封的意思,笑道:“我和朵花上午钓了几条鱼,真正的黄河鲤鱼。我去叫他们下来,去船上吃鱼。”
九月是黄河的汛期,一行四人走过黄河大堤,下面是一条比龙庭那艘还要大一倍的画舫。
这就是井池雪美说的船。
画舫上下三层,内外装修古色古香,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有时候,井池雪美就住在这里。
餐厅在二层,推开雕花窗,波涛汹涌的黄河近在眼前。
王向帧在船头独自呆了一会儿,他打开了白色信封,看完,轻轻撕碎,扬手抛入黄河。
“你知道我会来,对吗?”
王向帧向远处眺望,桀骜不驯的河水翻滚出漩涡,不停地向大堤发起冲击;浑浊的浪头一个接着一个似在狰狞地示威。
厨师开始上菜,黄海走出来站到王向帧身边:“我该怎么做?“
“他终究不敢冲破这大堤啊。”王向帧轻声道;“放他走吧,把你的人从海关撤出来。”
“如果……他落到别人手里?”
“他的运气一向很好。”王向帧道:“他给我的信上只写了五个字:孔雀东南飞。这不是说他,是劝我离开西京去东南。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给我算过一卦,当时说的也是这几五个字,后来我去了上海。一晃四年过去了,四年,人生还有几个四年?”
黄海静静地听着,王向帧是他的准岳父,更是他的老师和引路人。
“告诉小张,最近多注意点马家,特别是那个马家杰。如果……第一时间把凶手抓起来,务必办成铁案。”
“知道了。”
这种事王向帧不好直接过问,只能通过黄海向张伟打招呼。
“可是马家……”
“马家早晚要出事。估计他这次要利用天轮寺的雪活佛对付马家,我们在一旁看着好了。事情闹大了,他肯定会出来。他现在是江湖盟主,不能总躲着。”
黄海点点头,又问:“药厂那边?”
“让他们回来吧,有周家出面顶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唔……好香,吃鱼吧。”王向帧说完迈步走进画舫。
黄海连忙跟上,心里犯嘀咕:江湖盟主,那是个什么级别的官?王向帧对祝童可谓用心良苦,如果按照他的规划,五六年就能混个副厅级,之后代表王向帧去某家央企或银行做老大,这辈子荣华富贵可期,何苦去做个见不得光的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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