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老瞎子便背着手上了楼。
门外温陈咬了咬牙,从袖口摸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掌柜手里,赶忙跟了上去!
房间内,二人相对而坐。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墨不语。”
“是何官职?”
“无官无职,不过真要论的话,温大人可称呼老夫为帝师。”墨不语淡淡答道。
“墨先生是陛下的老师?”温陈惊讶道。
“不是……”墨不语顿了顿,开口道,“老夫是先帝的老师。”
温陈愕然,这来头够大的呀!
“墨先生怎么盲的?”
“没盲。”
“那你眼睛上挂个黑布条干什么?”温陈诧异。
“这是老夫的个人爱好,不行吗?”墨不语切了一声,伸手在桌上摸索起茶壶来,动作笨拙且局促。
还说没瞎?!
温陈无奈捂了捂脸,他到如今也看不出这老头到底靠不靠谱,不过人好歹是韩日山介绍来的,又是前任骑郎将,还是问问吧……
“墨先生,你刚才说不要耽误你我办事,是不是你做不了那刻印临摹的精细活?”
墨不语在拨倒好几个茶杯后,终于摸到茶壶,抓住把手递到口边对着壶嘴猛吸一口,然后缓缓咀嚼起流入嘴里的茶叶。
“干得了,只不过这纸有问题。”
墨不语敲了敲放在手边桌上的信封。
纸有问题?温陈一愣,拿起信封细细端详起来。
“信封左下角,往上半寸。”老瞎子一旁提示道。
温陈表情郑重,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信封在墨不语说的地方轻轻搓捻,果然感觉里面的信纸有些许不平整的地方。
当下立马点燃桌上火烛,对着光源细细比对,信封拐角一枚若有若无的花骨朵映射于眼前!
这花骨朵并非用笔墨刻画,却像是前世纸币上的水印一般,做工甚是巧妙,如果不仔细查验,根本发现不了这玩意的踪迹!
“好你个门渭南,还留着一手呢……”温陈哼声道。
不用想,这肯定是门渭南与镇南王之间通信的防伪标识,为了防止信件被外人掉包,才在纸张上做出的文章!
看来自己先前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把这帮人想简单了呀……
得亏信件落在了墨不语手上,若是随便找个人临摹火漆笔迹,恐怕信一旦送到豫州就立马会被镇南王父子识破,非但不会起到相应作用,甚至连自己在刘太常面前好不容易做下的身份也会被揭露!
“多谢墨先生提点!”温陈起身对着墨不语深深一拜。
“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墨先生勿怪!”
墨不语随意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如今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把写封信原封不动寄往豫州,信件内容不作更改,你也不必担心会被识破。”
“第二,由老夫出手在其他纸张上临摹此暗印,不过却要花费一些代价……”
“在下选第二种!”温陈不假思索道,“此信存在的意义便是从镇南王那边套取好处以及情报,就算暗印难做,付出再多代价也不可半途而废!”
“墨先生想要开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在下一定想办法满足!”
“嗯……”
墨不语轻笑一声,捋了捋花白胡须,“倒不是老夫问你要好处,只是想要将暗印完完整整的仿制出来,需要一些特殊的原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