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言并没有久坐,似乎是在逃避些什么,沈千寻看了看时间,夏静言很会掐时间,在季如枫回家的半个小时前起身离开。
临走时送给叶莹还有沈千寻一人一本书。
书名竟是《无名碑》。
沈千寻只看书名便已经猜到里面写的是什么了,握着书,脸色平静的看着夏静言,礼貌的道了谢。
她送夏静言离开总统府的时候,夏静言说:“我为我的鲁莽付出了成长的代价。写出你们和我在越南的事情,不是为了炒作,不是为了名气,而是那些为我战死的人,我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够安心。阄”
沈千寻看着她清丽姣好的脸庞,眉眼间的疼痛,似是忽然意识到越南的那场血战不只是他们心中的伤痛,同时也是她的。
季如枫回来的时候,沈千寻正站在卧室的窗前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哦。
注意到床上放着一本书,他低头看了一眼,书封上夏静言三个字印入眼底,他眼神闪了一下,若有所思。
沈千寻终是发现了他的身影,回头对他笑了笑:“回来了?”
话语生疏淡漠,最重要的是礼貌过度,夕阳的余晖照在沈千寻的身上带着浅淡的朦胧,就连身影都有些稀薄起来。
季如枫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说道:“静言下午来过。”话语肯定,并非疑问。
“嗯。”
季如枫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沈千寻轻轻一叹,换了一身衣服,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并没有季如枫的身影,她直接去了书房,果然季如枫正在工作。
她敲了敲门,季如枫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忙碌着手头的工作,说道:“进来。”
沈千寻在沙发上坐下,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反倒是季如枫等了半天不见她吭声,终于抬眸看她:“有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沈千寻沮丧的想要站起来,她总觉得这事告诉季如枫也没有用。
季如枫皱眉,站起身,知道沈千寻遇到问题了,要不然不会这么难以启口。
“说说看。”他示意她坐下,而他也坐在了她对面,大有谈话的架势。
沈千寻沉默了一秒,说道:“我能不能另换一所学校?”
季如枫低沉又淡雅的嗓音响起,“那所学校不好吗?”
“不是不好……”她觉得自己有些词穷,总不能说她和陆子吟曾经是恋人,不爱,纵使做朋友都觉得很尴尬。她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的,尤其这里是总统府,禁忌规矩一大堆,有时候说话也需要多番斟酌才行。
“那是因为什么?”难得的,季如枫很有耐心的问她。
她迟疑开口:“我今天才知道那所学校里,陆子吟是最大的投资股东。”
季如枫愣了下,挺直了身体,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幽光,但又浅浅的掠去,还是皱了眉:“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想要离开美院吗?”
沈千寻像是在斟酌着如何表达,又像是在压制着某种突如其来的涩然,“他们间接害死我妈妈,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这不是理由。”季如枫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倒是听不出情绪:“在这个世界上,你总会遇到不喜欢的人和事,不喜欢是缘于你对人的价值观取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学着去调整自己呢?”
沈千寻不说话了,觉得找季如枫谈论这个问题等于白谈论了,她是来寻找解决方法的,可是他却让她面对。
尽管她心里是认同他的,但还是很难接受。
“恨一个人,还不如去找找对方身上究竟有哪些,你所认可的东西。”季如枫觉得沈千寻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一样,但是有时候却独立的令人震惊。
从她排斥沈家和陆氏姐弟的程度上来讲,她定是恨到了骨子里,要不然她一向都性情沉静,不会一讲到沈傲天和陆氏姐弟就脸色发寒。
她眉蹙了起来:“如果找不到呢?”
季如枫笑了笑,眼睛漆黑如墨:“和不喜欢的人同处一个环境里,无非只有三条路。”
“哪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