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狂笑的许轩似按下了暂停键。
他终于点中了“否”,魔种再次被“封禁”,他仔细观察,大厅内依然在燃烧的火焰,除了刚才的鬼新娘,其余的人全都是纸人,碰到许轩的刀就自燃起来。
许轩还在考虑怎么出去时,整个大厅开始一点点地风化成灰色的烟雾,烟雾的尽头一座城隍庙若隐若现。
许轩回头,身后的黑暗里,比灰色雾气深的墨色雾气席卷而来,空气中飘荡着腥臭难闻的味道,许轩笑着看了眼前方的城隍庙,踏步而去。
依然是那间黑色的城隍庙,这次门是紧闭着的,门上画着难以名状的图形,似人似怪,完全没有门神的驱鬼镇邪的模样。
许轩轻轻推开了门,蜀中城隍依然高坐石台,笑眯眯的看着许轩。
“年轻人,你又来了。”宏大光明的声音响彻庙宇。
许轩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也不愿再与祂虚与委蛇,直接问道:“大黑天魔与你是什么关系?”
“你如何认为我们有关系?”
“呵,每次魔种在我体内爆发,都会被牵引过来,你敢说你没动手脚?”
“那为何我不能是大黑天魔。”
许轩看眼他白色的塑像道:“我曾经直面过祂,你差得太远了,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与压制,一如普通人半夜赶路遇到凶虎。”
城隍的声音不再响起。
许轩道:“想必你也不想与我为敌,至少当前是这样,怎么不敢说?”
“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该从什么时候开始,嗯,三百余年前,我也如你一般被种下了魔种,我当年天赋不差,也硬抗了两次魔种的进化,最后也没逃过身死的命运。”
许轩看着他白玉塑像道:“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只有与魔种对抗过的人才知道魔种的恐怖,相信你也深有体会,当我认为第三次魔种爆发必然身死时,我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
许轩道:“成为城隍?”
“准确来说是阴神,可我没想到,即便我已经放弃了肉身,成为了一只可怜的鬼,魔种还是种在我的身体里,想来只有真正的死亡才可以摆脱吧。”
“那么你究竟是谁?”
“明末的一个县城捕快而已,有一日被邪教报复,带到了一座漆黑的雕塑前入了教,当时以为他们只是一群疯子,可谁知被种下了魔种,两年后邪教徒都死光了,还是剩下我一人活着。”
许轩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他的话,道:“既然都是被种下魔种的人,你每次牵引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共抗大黑天魔。”
许轩嗤笑道:“你都成了这副模样,我与你合作有什么用?而且我的魔种近期出现了两次暴动,我怀疑你在使坏呢。”
“呵呵呵,你自己知道不是我,我只是在你魔种暴动的时候,牵引你过来而已,魔种的暴动与我无关。”
“我刚才碰到的鬼新娘为什么会引发魔种?”许轩试探道。
“鬼新娘,切,她只是大黑天魔的仆从罢了。”
“仆从?什么意思。”
“大黑天魔需要有人记得祂,他才可以在永恒的似睡未醒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为祂提供精神食粮,我们则是他选定的躯壳。鬼新娘的脚应当是一双鸡脚,大黑天魔的神殿里,有她们的雕像,也有人称呼她们为鸡脚神。他们身上有大黑天魔的印记,自然可以勾动魔种”
“既然是仆从为什么又成了鬼新娘?”
“仆从也是怕死的,可他们当了多年仆从,幽冥法术倒略通了些,有些天赋差的,死后成了鬼神失了神志,当然想通过其他方式重新获得清醒神志。”
许轩道:“我听说只要死了,即使还留下魂魄,人间规则也会侵蚀灵魂,让他变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不错,所以这些仆人都被骗了,即使恢复了神志,也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许轩眼神湛然道:“他们都不可以,那么你呢?”
“哈哈哈哈,他们是仆人,我们某种程度上算是半个主人,体内的魔种是我们的催命符,可也是我们的保命符,如果你现在就死了,也可以依靠魔种保持现在的神志和记忆不失。”
“我要怎么相信你?”
白玉雕塑轻抚心口,浓郁的黑色从白色的胸口溢出,许轩眉心再次跳动,城隍用手按压在胸口,黑雾被按压而回。
“现在你相信了吧。”
许轩凝重道:“我相信你也是魔种携带者,可并不代表我要与你合作。”
“呵,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算是你的师兄,虽然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难道我们不是大黑天魔在人间的躯壳,难道你还自认为是他的弟子?”
“呵,魔种内的功法你没有接触过,想来是你利用自身的功法将它硬生生压制住了,不过相信我,越是压制,下次爆发的时候就会越厉害。祂也在利用魔种里的功法传自己的道。”
许轩道:“可只要学了魔种的功法,岂不是要为祂所控制,甚至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