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身子一颤,她迅速地伸手捂住脖子。
可是,捉襟见肘,她臂上更分明地露出狰狞的伤痕。
那分明是一道很新鲜的鞭痕,隐约还渗着点点猩红的血色。
南云的心,狠狠地悸动了一下。
冰肌玉骨谁堪怜?
他情难自已,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吃了一惊,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姐夫!”
南云一时间,忘了一切。此时,他眼里,只有楚楚可人的女人。他想要怜爱的女子。
她无言地静下来,任他握住她的手臂。
他眼睛里无限痛惜,轻问道:“还疼吗?”
她眼角湿润了。
这样温柔的话语,许久以前,有个男人曾经也这样对她说过。
可是,如今,那个人已经关山万里,再也不能相见。
只留给她永远的思念。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已经不疼了。”
南云愤怒道:“是赵通那个畜生打的吗?他为何要这样对你?!”
青鸾忽然变了脸,奋力抽回自己的胳膊,冷笑道:“你是何人?不过一个外人,谁要你过问我的家事!”
南云惊愕地看着她。
一瞬之间,她的表情何以变得如此不同。
他一时语塞。
青鸾抱起琴,就要走。
南云热血上涌,不知道哪里生出的胆子,疾步上前,不由分说扯住她的衣袖:“青鸾。”
青鸾冷冷地道:“姐夫,请自重。”
一句话不曾说完,南云的嘴唇已经贴上来。
青鸾措不及防,本能地闭紧了嘴巴,努力挣扎。怀里的琴轻轻滑落在柔软的草坪上。
南云的吻温柔而霸道,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的舌尖,摸索着,试探着,撬开了她的牙齿。
她的意识有些混乱了。
他的舌在她嘴里灵巧地蠕动,盘旋着她犹如惊弓之鸟般的小舌。
她低低地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不知何时,她的手臂,已经紧紧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的意识里,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那个微笑的男子,站在花丛之手,向她招手。
思想中的男子,不知不觉的,和南云合二为一。
“哦。我的人儿。”南云热切地低语着,湿漉漉的嘴唇,覆上她的睫毛。
他的一只手,同时摸上她的酥胸。
她身子剧烈地一颤。
她意识到了严重性。
“不,不可!”
她惊慌地推开他的怀抱,仓惶地扭头就走。
她的琴,遗落在身后。
南云并没有追赶。
他缓缓坐下来,把琴放在膝上。
青鸾听见身后,想起“咚咚”的曲调。
她心里一酸。
那支曲子,是著名的《凤求凰》。
汉时,司马相如闻听卓文君美貌,隔帘以琴声挑之,文君心动,夙夜与之私逃,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司马相如弹的曲子,就是《凤求凰》。
青鸾泪下,停下脚步,回首道:“君非司马,妾非文君。这世上,也再无‘绿绮’。君勿痴心自误。”
说罢,头也不回匆匆远去。
南云的手指并没有停歇。《凤求凰》的音律回荡在空旷的竹林。
当年,司马相如的琴,叫做“绿绮”。
虽然没有名琴,但是,爱人的心,大约是一样的吧。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
且不论,这心动,带来的,是毁灭还是重生。
良久,南云从沉醉中抬起头。
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有些让人恍惚的味道。
他慢慢站起身。
他的身材修长而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透着一种飘逸与轻盈。
他的面容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雅致。
仿佛,刚才火热的一切,只不过是场绚若烟花的梦。
他的唇上,还残留着她淡淡的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