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人。
宋金轻轻咽了一口口水,“我怎么觉得这屋子阴气这么重呢?”
甄卿胆子再大也是个女人,这场面说不怵得慌是逞强,她刚要说话,就听“轰”地一声,几人身后大门猛然关闭,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宋金倒抽一口冷气,不敢呼吸。
一时间竟然没人敢说话。
摄像机微弱的亮光起起灭灭,恍若围绕几人忽明忽暗的鬼火。
齐珖头一次觉得恐怖片看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了,因为此时他站在黑暗中,竟然脑补出无数种潜伏黑暗里的厉鬼,他下意识地往贺舒身边靠了靠,小声提议,“不如我们先把——”
突然,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于空旷的大厅中炸响,声音里浓浓恐惧恍若回荡的的波涛,瞬间就将几人吞没。
“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血红色的灯光爆亮!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浑身浴血的女尸骤然出现在几人面前,她歪着头吊死在房梁上,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盯着几人的方向,死不瞑目!
“啊!”
甄卿惊呼一声,脸色刷地就白了,再也不敢往上看一眼。
这是鬼片的老套路,大家都知道,可真正轮到自己亲眼见到就不那么好玩了。别说甄卿了,就连贺舒都吓得往后退了小半步——他明明没察觉到附近有人的呼吸,但一具尸体却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吃不消。
血红色的灯光从两侧打到女尸身上,将她的死状衬得越发恐怖。
宋金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妆容的原因还是阴影的缘故,软趴趴歪着头的女尸火红的嘴唇上挑,若有若无地,仿佛在笑……
“咯吱。”
几人心里重重一跳,齐珖问:“什么声音?”
贺舒:“好像是……门响?”
“咯吱。”
“咯吱吱吱。”
“咯吱咯吱咯吱……”
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所有人都能想象那种,漆黑的走廊里,一扇又一扇木门接连自己开启,露出无数黑洞洞的鬼怪的大口……
女尸静静地看着他们,惨白的面庞上不似活人的五官生硬地拼凑在脸上,不丑,却死板诡异得厉害。
就像旧社会烧给死人的纸人。
——和人类极度相似却没有生命的东西往往最能激起人类本能的恐惧。
几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贺舒定了定神,看向勉强还能维持镇定的齐珖:“开灯吗?”
齐珖:“有用吗?”
贺舒抬头看了眼女尸,“这两盏小红灯只够我们看清尸体,这种地方,摸黑肯定不行,应该能找到开灯的地方。我去门边看看,齐珖你护着点甄姐。”
齐珖点点头,“你去吧,我戒备着。”
贺舒笑了一声,引起几人的侧目,“别这么害怕,想想你们身后还有四个五大三粗的摄像呢,咱们一共八个人,有危险就躲他们身后,让节目组给他们算工伤。”
摄像们:“……”宝宝也很怕,没看见刚刚画面都抖了吗?
嘉宾们:“……”咦?好像不是那么怕了。
贺舒的夜视力非常好,在这种环境里勉强能把眼前的东西看个轮廓。他先摸到大门,再慢慢往墙边走。果然,不出三步,他就看到了开关,然而贺舒顿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手。
一个血手印按在开关上,一路拖到墙根,划出一道暗红色触目惊心的血痕。
贺舒抽了抽嘴角,把袖子蹭下来一点,隔着衣服按开开关。
“兹拉——”
灯泡闪了两下,整间客厅瞬间明亮起来。
众人又吸了口凉气,忽然觉得还不如没开灯呢。
客厅布置得非常豪华,大气的欧式风格显得十分气派,可配上满墙满地的鲜血就恐怖起来了……
更何况这里面不止挂在梁上的女尸一个。
各种死状凄惨的假人尸体分布在客厅的每一处。
被纵劈两半相对而坐的女主人,开膛破肚瘫在沙发上的男人、跪在墙角头却被调转180度的女仆、惨遭分尸又被摆成一个圈的大狗……
简直就是一起极其残忍的灭门惨案。
根本没人愿意往那头走,而想要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必须经过女尸身下,这就更没人愿意走了。
宋金哭丧着脸说:“不是吧,要从女尸底下走过去吗?她会不会掉下来趴到我身上啊……”
甄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咦……别说了,一想象那个场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无线设备里传来声音——
“恭喜各位来到鬼窟中阴气最重的地方,镇怨路老宅。在这里,规则将被修改。一楼,所有嘉宾无猎人猎物身份,吊灯明亮七分钟,在有限的时间内,希望各位能找到大厅里藏匿的十张卡,所有人机会均等。七分钟之后,吊灯熄灭,大家必须在吊灯熄灭前进入二楼,否则将彻底迷失在一楼无尽的死亡怨气之中。进入二楼后,一共有十间屋子供各位随机选择,每一间屋子触发的事件不同,望大家谨慎选择。二楼停留时间仅为二十分钟,一旦时限到了或只剩两人,则必须通往三楼决出唯一的幸存者。”
“老宅阴森,敌人狡猾,请善用手中的技能卡,祝各位好运。”
“还有,早死早脱身。”
四人:“……”
“七分钟倒计时,现在开始!”
四人脸色铁青地对视一眼,没人动。
……谁愿意去满地死人的地方翻东西啊!!!
然而大家都没想到,第一个动的竟然是唯一的女性,甄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往“犯罪现场”走去,眼睛非常尖地从盛了眼珠子的烟灰缸里拿出一张卡。
——嗯,表情除了嫌恶了一点,倒没什么害怕的意思。
其他三个大男人:“……”
这种寻宝的时候就完是挑战人的眼力和细心程度了,当然也考验欧气……
比如用辅助技能卡放倒两个男嘉宾的欧皇·甄卿,直接找到了四张技能卡。
齐珖胆子大找到两张。
稍逊一点的是贺舒,因为他懒,找到两张。
最后是,胆小又非洲的宋金,只有一张。
大家彼此都不知道互相拿得是什么卡,但是却心照不宣地没有去问。
卡着最后时限,几人走到二楼,昏黄的灯光幽幽地洒在楼道里,楼下传来的灯光倏地熄灭,十间黑洞洞的屋子一一排列。
宋金咽咽吐沫,“那啥,选哪个啊,我怎么瞅着哪个都这么瘆得慌呢?”
“咔擦。”
齐珖悚然一惊,“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