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青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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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将衣服送到静园,早有宫人接了,并且很客气地请她进去坐坐,姝儿婉言谢绝了。

她看得出,人家眼里的嫌弃与厌恶。

默默地回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做夫人时,住在绿园,除了青梅作伴,只有一个做饭的厨娘侍奉。如今,同样是侍妾身份,安雅这里,却是婢仆如云,众星捧月一般。

低头看看自己,却沦落到一个连婢仆都嫌弃的地步。

姝儿低头慢慢地走着,心里充满了失败与寂寞。

面对荣兰的苛责,只能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句分辨,这样的委屈求,哪里还是往日的自己?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从头到脚,已经成了陌生的李姝。

小径两旁,垂柳拂面,一阵微风吹过,几片叶子轻轻飘落下来。

自己的命运,恰似这离家的柳叶,从此四处飘零。

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

姝儿不禁痴痴地叹了口气。

微微一瞥,发现柳树后面,有几株杏树,上面挂满了累累的青杏。

这一下,惊喜不小。平日里看起来不屑一顾的东西,此刻看起来竟是出奇的可爱。姝儿自己实在不明白,从哪里来的馋劲,竟然会对这还不成熟的青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想到它酸酸的味道,姝儿嘴里一阵泛酸,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渴望。

看看四下无人,姝儿不再犹豫。转到树前,使劲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那看起来触手可及的青杏。

垂在枝头的青杏,总是在手指碰到的那个时候,失之交臂。

几次失败之后,姝儿决定放弃了。

走了几步,还是不死心,回头看看低矮的树杈,姝儿又走了回来,攀住树枝,双脚一使劲,爬了上去。

站在树杈上,姝儿终于摘到了垂涎三尺的青杏。

青涩的杏儿,还不到成熟的季节,一口咬下去,酸到牙齿缝里去,却是舒服到心窝里般甘美。

姝儿一口气吃了好几个,随手将杏核扔下树去。

真是酸得过瘾啊。姝儿闭上眼睛,心里想道,多摘几个回去,留待晚上吃。

忽听得树下一声大吼:“谁在树上偷吃?还不赶快下来。”

姝儿惊得站不住树杈,一个不稳,掉下树来。

身子软软的,却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在一个男人有力的手臂上,姝儿本能地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那男人想不到会从树上落下一个女人,情急之下,伸手接住,稳稳地抱在怀里,却也趔趄了一下。

姝儿惊魂稍定,定睛看时,吃了一惊,原来那人竟是可汗登里。

登里从这里经过,被树上飞下来的杏核打了一下,抬头隐约看见树上有人,大怒,料想定是哪个馋嘴的丫头在偷吃,只是,杏儿还不到成熟的时节,也忒早了些。想不到大喝之下,胆小的丫头竟然掉了下来,一时着急,赶上两步,幸好接住了。

登里心有歉疚,叫声“侥幸。”不过吃了几个杏而已,倘若摔坏了,怎么说,心里也过意不去。

看着怀里的女人,登里怔住了。这个侍女装束的女人,明艳动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无底的深渊,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是你?”登里心里一乱。他太认得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先是搅乱宁国公主的殉葬礼,后来又骑着自己的宝马,在马场疯狂,还领着一群女人踢破布球。

姝儿动了动唇,诺诺着,说不出话来。偷吃东西被逮到,太丢人了,这得是有多馋啊,才能对青涩的杏儿下手。

登里抱着怀里的女人,迟迟不愿放手。他的脸,离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似乎还带着青杏酸酸的味道,吸引着他,想要品尝一下。

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渴望,嘴唇慢慢靠近,姝儿有些惊慌地摇摇头,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却是无能无力。

他的唇终于贴上她的,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他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的迟疑是为了什么,有顾虑,有犹豫,却无法停止。

他疯狂地吸允着她薄薄的嘴唇,并且试图用舌叩开她的牙齿,可是她的牙齿紧紧闭合着,并且试图躲避他的进攻,令他求索的欲望更加强烈。

他紧紧抱住她,令她的头丝毫动弹不得,无法脱离他的左右。

他的舌继续顽强地进攻,终于撬开了她的牙齿。

他的舌长驱直入,交缠着她的舌,令她意乱情迷,渐渐失去了抵抗的意识,她开始回应他热烈的吻,她的手臂,不知不觉地,攀上了他的脖子。

他感受到了她的反应,受到了鼓舞,更加热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一切。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之下,隔着单薄的衣服,他感觉到了她胸前柔软的温暖,他的心里,升起了占有的欲望。

他的一只手,开始摸索着解她的衣带。

姝儿猛地清醒过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本能地抗拒登里的热情。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再接受别的男人。自己的身子,已经给过了顿莫贺,就不可能再让别的男人碰自己的身子了。

她挣扎着捉住登里的手,急切地道:“不可以。”

登里急促地说:“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女人。”手上继续行动。

姝儿急忙说道:“难道可汗忘了,我有顽疾?会传染的。”

登里一怔,手上渐渐停住。

自己怎么忘了这个?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对于一个男人,面对美色当前,这是多么大的折磨。

姝儿趁这个当口,连忙挣脱他的怀抱,一溜烟跑了。

登里傻傻地看着她逃走,想要叫住她,却终于没有开口。

向一个女人表达心意吗?他说不出口。

他宠爱荣兰,宠爱安雅,只是理所当然的行使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表达心意。喜欢,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境界。

而且,他吃惊地发现,对于这个女人,他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而是,而是爱。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从她跪在自己脚下开始,还是她征服汗血宝马开始的呢?他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从现在开始,他不会放弃这个女人。他想要征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