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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这次行动耗费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心血,只有见机行事了。
我继续面带微笑地向男人走去。在相距大约三四个位置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我,抬起眼睛向我看来。与此同时,我闻到一股恶臭。
越向他走近,那股恶臭便越浓烈。
当我在他对面坐下,放下手提箱,男人就是恶臭来源的事实已毋庸置疑。
我还是很自然地维持住了我的微笑。这不是我定力高。你要是像我一样,经历过千百遍的考验,你也能屁都不放一个。
“是强哥吗?”我不冷不热,只是很礼貌地问。
强哥的视线淡淡地扫向我。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道:“是我。”
他口气很硬,像是不得已才说话一样。
我还是笑着道:“我是小马……”
话还没说话,忽听砰的一声,才刚放下的手提箱撞到了我的小腿。低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熊孩子正冲着我做鬼脸。我严肃地瞪了他一眼,熊孩子非但不害怕,还想再踢一脚。我连忙将手提箱拎起来,放到桌子上。
熊孩子的妈妈还算讲道理,连忙过来把小孩子抱走了,还说了一声对不起。
强哥还是摆着一张扑克脸。刚刚的小插曲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困扰。
“强哥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我呵呵地笑,“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来谈生意。”
强哥却并不理会我话里隐隐的质疑,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我敢说,崔阳扑克脸的功力也比不过他。
“钱都带来了吗?”他问。
我拍了拍手提箱:“当然。”
这个制毒集团毒品质量一流,而且很讲信用,只跟极少数的贩毒集团有秘密往来。交易的时候,从来不验货。这一次,如果不是有人供出来,我们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强哥:“好,规矩你都懂。”
“是,”我说,“你先走,我吃完这顿饭再走。”
什锦炒饭,正好是我的最爱呢。
强哥便站起身,一把拎过我的手提箱,大步大步地向门口走去。
随着他的远离,那股恶臭也渐渐消失了。
等他一出了店,崔阳他们马上就会行动。而我这里,我下意识地抬了一下眼镜:呵,其实这眼镜也不全是摆设,它有一个微型摄像头。刚刚的交易从头到尾都拍下来了。
这样,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我正想松一口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急忙回头一看,肺都凉了:竟然又是那个熊孩子,扑在强哥的身上,死拽住手提箱不放。
年轻的母亲很尴尬地过来拉孩子:“不好意思啊,都被他爷爷奶奶惯坏了。”转头去呵斥熊孩子。
熊孩子非但不买账,反而变本加厉,竟然直接去掰手提箱的锁。
一瞬间,我又闻到一股猛烈的恶臭。
心里才暗叫一声不好,店里就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强哥居然直接将手提箱一甩,砸得熊孩子飞了出去。
年轻的母亲发出一声惊叫,连忙去抓,但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孩子飞过一张桌子,一直砸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
所有人都懵了,直到年轻的母亲一路惨叫着跑过去,才慢慢反应过来。店里顿时惊叫连连,乱成一锅粥。那孩子被妈妈抱在怀里,动也不动。
我也惊得呆住了。就算是熊孩子,那也还是个孩子。才五六岁。
强哥却不为所动,拎起手提箱转身再向门口走去。
这时,有两个胆大的年轻人跳起来,大喊着:“他想跑!”
我想叫他们别多管闲事,但再快也快不过热血青年的正义感。他们已经一前一后地堵住强哥,伸手就要扭住他。
又是两声惨叫。
强哥先是对着前面的年轻人一挥手提箱,转身一甩手,对着后面的年轻人又是一挥。两个年轻人也像破败的布偶一样倒飞出去。前面的年轻人撞翻了一张桌子,哗啦啦碎了一地的盘盘碗碗。他倒在地上,很快流了满脸的血,只剩下呻吟的力气。
后面的年轻人显然命好得多。
因为他正好撞在我的身上。他没变成沙包,我倒变成了人肉沙发垫。
一起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差点儿心肝脾肺肾一起吐出来。
店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像看到怪物一样。强哥还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店里瞬间变得拥挤起来。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往外跑。但因为店里本来客人就很多,大家都朝门口跑,门又只开了半扇,马上就堵住了出口,剩下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空间避开强哥。强哥的身边顿时挤满了人。
店里变得混乱不堪,惨叫声大得能掀翻屋顶。
我自己也是晕头转向,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推开还压在我身上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看见落地玻璃窗外,崔阳他们也焦急地看着里面。因为人太拥挤,堵住了门口,他们也没办法马上进来。崔阳拍着玻璃窗,像是冲我喊什么,可我什么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