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汉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的陈畦虽灰心朝政、早早退隐,但是智慧杰出的名士,陈登从小受着熏染,很看重父亲意见,不免担心老人会更重视家族稳定传承,而否决儿子的志向。
但不论怎么样,陈登缓缓说完自己的理由,目光沉稳,躬身听命。
、房间里静默一会,陈畦低首和儿子对视片刻,起身取下墙上盔甲和长剑,在手中摩挲一会,浑浊的眸子里微微追忆怀念,交在儿子手里。
“这是父亲当年用……”
陈登讶异,顿有明悟。
老人叹息一声,说着:“我已老了,再上不了疆场,吾儿自去……刘使君当在百里外,良主难寻,事不宜迟,吾儿连夜快马追去,家里自有老父给你守着,陶使君那里我来分说,我再度出仕,处理一下广陵事物便是。”
“父亲……”
老人瞪眼:“堂堂丈夫,岂做小儿情态,到了刘使君那里,一定要好生作
“是”
黑夜里,一骑带着家兵,策马出城,披甲执剑,映着星光下,绝尘向百里外屯驻的刘军大营追去。
皎皎星汉下,只见少者几骑,多者百骑,都汇集向着一处而去。
“流星入营,天命已明”
“三兴汉室,玄德公就是今日之光武”
“遇明主,襄大事,此诚百年不遇之大运,不可不去”
叶青大破二十万曹军,逼得曹操入盟的消息,传递是这样快,石落池水一样,消息所传之处,响应者不计其数。
大地上有一种丝丝淡红气升腾,翻滚着,甚至超于寻常真人感知,只有芊芊在夫君怀里迷糊咕哝着。
“族气……”她这样说着,朦胧中又带着莫名怅然。
冀州·巨鹿
山谷连绵黄竹精舍,最深处竹楼
一位老人正参悟天地之机、仙道之运,此时豁然睁目,透着神光,捏紧了九节宝杖:“又有天命要诞生了”
一个时辰后,竹舍窗帘微动,三个真人现在了室内,银色月华垂下穿透他们的身体,竟似清透,形影中透着一种琉璃灵光,显非真身。
这时收敛起了阴神灵压,恭敬垂首:“师尊召见弟子,有何吩咐?”
“我们既夺舍黄巾,挑拨农民起事,自身根本却按着不动,以培根基”
“这些年来,已窃得了大股气数,成军在望,只要洛阳一落,就有我们成气候的机会。”
“你们此时既在洛阳,先暂助董卓而窃龙气之事,速向东去劾杀一人……”老人顿了顿九节宝杖,说着。
“是”三人都是应命,一股杀气就透了上去,正要离开,却又听着:“慢”
三个真人停住了身影,又躬身听令。
只见过了良久,这老人才慢慢说着:“地上人虽是我们大敌,但是他们内部却有着分歧。”
“刘备曹操孙坚非是土著我们早就知道,也知道渐渐水火不融,并且早有针对性安插内细。”
“不过这刘备发展速度的确超乎我们的预料,原本并不受天命眷顾,但却以白兔冒烟伪造天命,一路晋升。”
“现在拥兵十万,虎视群雄,又以九千破曹,流星入营,丝丝气运凝聚不散,现在几有化真之势”
“我们着急,曹操孙坚岂不急?”
“或可利用之,一举杀得此子,不能让他坏了我们大业。”
这话说的有条不紊,三位真人心服口服,都躬身应着:“是”
又停了片刻,见着老人再也无话,这才渐渐消去,化成了三道流光,迅速穿过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