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深秋的风透骨浸凉,吹得一处山上竹树都在舞,突一股风吹入了亭子,亭子上烛光都晃动了一下……
云水子睁开了眼,凝神看去,过了会才叹着:“龙气成形何其艰难,又有一次劫数了。”
玉海子注意着这气机,先不语言,凝神看了片刻,才说着:“黑虎欲吞噬龙蛇,是有劫数——天庭不管么?”
“天庭为什么管,谁能上位都是它的臣子。”云水子淡淡的说着:“我们等等消息吧,很快,就有着信息过来了。”
两人都是不语,只慢慢喝着又苦又涩的茶水,一会,有个道人过来了,递上了一个玉堞,正是情报,这云水子不禁一笑,取来细细读了。
读完,并不出声,又交给了玉海子,玉海子又细细读了,若有所思:“这就是广元门选的人,我觉得并不怎么样。”
“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秦烈这人原本是大将,对朝廷忠心耿耿,甚至不算是跟错了人,只是恰是被皇帝怒火卷到罢了。”
“这人才能还是有,自奴隶起家,转战十八年,功绩很多,只是此人只晓得忠于朝廷,而不知自养根基——当然他也没有这机会。”
“所以这次几乎身死族灭,而根据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悟了,这或是广元门选他的原因。”
“只是悟了,并不是说就成功,他现在处境很难,前进是死,后退是死,就算有天功,没有自己地盘,还是生死在别人一念之间。”
“所以,才打起了叶青的主意,可以说,除此没有生路。”
云水子慢慢喝着茶听着,直到玉海子说完才说着:“你说的对,这就是人性啊,所以龙气要成形,诸多劫数!”
玉海子终有些不屑,说着:“不过根据这情况,我就见不得他假字,明明心胸狭窄,还要装出豪爽大度。”
云水子笑了笑:“这种人多了,怕人人都免不掉有一点,只是有的人表露出来,有的人学识素养深。”
“秦烈有错么?他一辈子忠心耿耿,血战百场,落得这下场。”
“他不想死,就必须夺叶青的基业——他个人或可以死,但是跟随他的数上上千部下呢?”
“当然叶青更没有错,他一直在围剿外域,屡建功勋,但是就有人要杀之后快,不但要抹杀他的功绩,还想夺他基业,占他妻女。”
“因此这人道的事,无非成王败寇,至于什么对错,许多事真说不上来。”云水子吐了一口气,徐徐说着。
“说句罪过话,别说人道,天道怕也是这样,现在的天庭治理,怕是历史上最好,三位道君垂拱九重,而五位帝君掌握大权,轮流德转,又有科举吸取天人,以应万民求道之心,就算庸碌些也没有关系。”
云水子莞尔一笑,又说:“只是现在外域入侵,单是拔苗助长,提拔出一群庸碌之辈,与事何补?”
“这还不够外域一刀杀了,白白浪费天庭的资源和投入。”
“故天庭着静观待变,任凭天下群雄彼此搏杀,这能胜出的,自是天庭所需的人才——至于控制不控制住,天庭和道君,还有这这个信心。”
这话说的彻底,玉海子已心胸豁然开朗,看一眼云水子,就起身说着:“宗主说的是,我全听你——天庭是这样,我们怎么样?”
“叶青此子要是稍收敛些,我们或可加大投入,只是此子性情可称英雄,论我们怎么样支持,他岂能把命脉交给我们?”
“投资的目的是获得更大的收入,既他的格局已定,我们就不能被迷了色像——下应该的投资,收应该的回报。”
“至于此子成不成,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云水子这么说,玉海子真正心悦诚服,这才是自己的宗主,当年天雷所下,三天三夜,宗里几乎死绝,分支都纷纷独立。
但是才第二代,又缓过气来,恢复了一半的根基——能有这个成绩,这宗主自身的水平,实是关键,玉海子不能不服:“不欲以公义而害私谊,也不欲以私谊而害公义,宗主,我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那就按此行事吧!”云水子长袖一挥,淡然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