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论军队,州军有着十数万,远超过南廉伯。”
“但是具体情况大家都清楚,由于天庭放宽了限制,加上下土培训,现在普通军队已不堪作战,只能维持治安,关键是道兵。”
“道兵我们只有一万,不过这弱势勉强可用州府法阵来弥补,但真人这块失衡,实在解决不了。”
说完了这话,众人都是默默。
房间里生了一只火盆,炭火上,殷红火焰吞吐,众人怔怔看着,心里一阵迷惘,谁也不知道心里滋味怎么样。
严慎元见此,心中叹息:“之前宣传还是比拼道兵,现在就以真人威慑……谁能想到战争烈度会骤升这样快?”
仙人不说,基本不会在凡间冲突里出现,叶青虽有四仙,都不肯暴光,说的只是真人。
真人在地面战争中一直是罕见,就算过去改朝换代,只有到中后期,才会成建制的出现。
现在外域战事激烈,但外域真人都很少密集到这种程度。
但这次北魏出一千术师团,其中有上百真人,叶青依样画葫芦,组建五十真人团,不由不使人震惊。
州军中有真人实力只有少数进入过下土的宿将,或是秦烈带过来中央军出身的大将,总计不过十一人。
州府控制力还在,这力量辐射出去,除去应州道纪司各郡道正司所辖三大道门的真人——这些只管中立监察——余五脉仙门加起来,几百年寿命积累下尚有着一百二十个真人,太平湖水府有十几个自成体系,别的部分还是能调动,就是说,有上百真人。
但现在形势颠倒,猝不及防叶青骤自下土回归的强势冲击,启阳城之外的各郡基本失控,大部分中小仙门山门基业都落在叶青实际控制区,顾忌下不可能出手,保持中立不反水已是最好状态。
垄断土脉的广元门倒在州城附近,总计不过十三个真人,怎都不可能不惜代价支持州城,这种落差怎能不让人绝望?
难怪广元门最近声明闭山思过,整顿门中不良风气云云——明显是当了缩头乌龟,这些仙门欺软怕硬就是本能。
“……因这种种原因,调集仙门参战会引起叶青同样调集针对,可能更加失衡不利,不过叶青很大一部分真人是文官,这些都不会抽离地方,武将有部分要提防北魏袭扰,能抽来威胁的数量或只有一半,但都是身经百战,由武入道的大将,实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秦烈汇报完,幽幽望了俞帆一眼,似别有含义。
在讥笑我么?
俞帆脸色冷淡,拜叶青所赐,报纸上宣之“俞跑跑”已出了名,反正自己不靠这个名气活着,保存实力和亲族才能东山再起……
自去年下土分身孙坚陨落,自己对应州争夺心冷后,就准备退路,生死下没有什么可羞耻。
见过草原万里辽阔,曾使群胡俯首,怎甘心窝在这一亩三分地中,和硬骨头死磕?
这心情,岂是秦烈能理解?
半年前天庭一次殊赏时,自己效仿叶青申请福地将军,申请失败后才知道单单天功达标还不够,前提得有一块福地……叶青这个混蛋,家门口,就是一块新生福地,简直是让人无话可说!
人是奇怪动物,天爵获取难度提高,俞帆心思不减,更加热衷,传讯要求草原上慑服一些小部落搜寻,这半年找到近似福地特征的区域。
“似是大劫下灵气潮涌激变,又或是宝物提前出土征兆,但不排除是福地初成预兆,这都得进一步观察……”
事务偏重转移,基本无心理会朝廷,自然而然就有种隔阂产生……叶青不知道看出些,趁此三次来信来劝降,这种隔阂就渐渐扩大了。
以至于这样会议上,自己身上挂着烟洲郡代理郡守的职司,按说是核心决策层之一,却几乎被州府体系孤立了,除总督点过一次名询问,余时没有任何人找他说话,更不询问他的意见。
俞帆对此不可惜,倒奇怪秦烈怎哄得老匹夫耳顺,难道这家伙看着性格粗豪,其实很擅长钻营?
“此人是朝廷禁军出身,在地方上没有亲族和盟友,严老匹夫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嫌疑自少了一层……”
“同样和叶青结仇,此人退路还要少,失了总督就再无活路,我再奉承,能和此人比?”
“说起来,城府深沉还属叶青,听说当年赶考宴会上,此人在严老匹夫面前,以守户犬自比……真是大丈夫能所不能。”
俞帆一面神游天外,以旁观者心情冷眼而观,就发现许多端倪——众官员同仇敌忾的表面下一片散乱,就和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船板间都是裂缝,有异心的远不止自己一个。
或因人心混乱的原因,会议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严慎元对此都看着眼里,以他手段要激励气氛其实不难,关键是抵抗与否还在犹豫……
虽说要搏名立牌坊,但要做的太过,叶青这厮心狠手辣,直接撕破脸皮杀戮,就祸及家族子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