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你娘的意思?”
“嗯,她其实也是真心喜欢父亲你的,只是一直有点顾虑……我需要改姓么?”
“无需改姓,族里渊源两支分别记录就可,至于顾虑这东西,府内下人谁在背后闲话,直接杀掉,你们就无需困扰。”曹‘操’理所当然地说着。
如此草芥人命态度,因阳化汉人基本上各据要职,做仆人的都是土著转化,虽在法理上已经是汉国子民,但在他这种坚持国野体系的汉族传统‘精’英来看,除收纳淑‘女’便于转化,其他的连六十年时间都不到,没个同化三代都不算自己人!
“父亲又说胡话了,您上次睡梦中拔剑杀了个亲信仆从,就已经很吓人,都没人敢去服‘侍’保护您了。”
严之梅皱了皱小鼻子,她可不想为点小事就见血,又有点终于将事情说开了的放松开朗,对着他嫣然一笑,就回到马车上,自去陪她母亲秦婉儿。
曹‘操’微笑目送爱‘女’离开,对她的担忧浑不在意,自己都已经晋升真仙,还要服‘侍’保护干什么?
而且那土著敢仗着府中接触消息便利,‘私’下里高价出卖汉国消息给黄脉,算个鬼的亲信,只是适逢五脉新天庭和谐期间不宜闹大,干脆随手一剑睡梦杀。
……后面马车上,少‘女’掀帘进去,与她面容相似,更成熟聪慧的贵‘妇’人,目光有点紧张看着‘女’儿:“你父亲有说什么……”
“没有啦,娘亲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严之梅上前抱着她的身体,轻轻说:“其实我从小给养大,就最清楚了,父亲并非完全无情,甚至可以说对待家人是很照顾,既已经将我们当做家人,那我们以后也不需要再害怕什么了。”
秦婉儿松了口气,轻声道:“那是真正接纳我们,让我们可以归心……整个汉人族群都在整合归心以建立基础准备新一轮扩张,还是‘女’儿你看得清楚,是得这时提出,过了这道坎就没机会了……”
至于曾经的严慎元……
她们都不愿意再回想那个给妻‘女’带来灾难的名字。
这世界的人道世家相互政治联姻很常见,像是严家与秦加的结合不过其中之一,但斗争中相互倾轧也是非常严重,失败者的下场往往很悲惨,而且没有任何希望,单就这一点长年的绝望就足以点滴磨灭心中残余情份,秦婉儿只是为了守着‘女’儿而强撑着,她直到今天才看到了曙光。
至于‘女’儿严之梅则是同化的典型,小姑娘时就随迁来到东荒,十年下来已经给同化习惯了汉‘女’的新身份,更是对过去严慎元的印象都模糊了。
偶尔深夜梦回之际,严之梅睁开眼睛都是这一张男子面孔,习以为常之下,甚至觉得反正现在的父亲已吞并融合了所有,就像是两域的对撞融合成新世界,两条河汇流成一条新的大河。
人心的汇流,与水的汇流一样,都是除非汽化否则不可逆,无论汇流结果是以谁为主,都已经不复过去,而开启新的篇章……这过程中或许有些事情难堪些,但她有时候换个角度去想,觉得作为一段磨难考验也并非不能接受。
有时她还会劝说忧郁的母亲,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人活着本就不易,又有仇家妻‘女’的糟糕出身,能这样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只要她们母‘女’俩不想寻死,那就只有认命之后再往前看。
现在,‘阴’影终于褪去,想来不要多久,她们就会拥有获得承认的身份了。
一场巡查,乘兴而来,同样乘兴而归。
在回路上,曹‘操’默默看着,思量半晌,微叹一声,看了看天,‘阴’得很重,云压得低低,他成了真仙后,才更理解力量和知道的真谛。
一方面,青制其实就是以更低成本,更强凝聚力,把人道拧成一条绳,这进程不能算很慢,基本达成了汉王的要求。
但是这种恐怖的人道力量,渐渐汇集的同时,世界的劫难,以更快的速度在降临着。
“青制,是制度,非是神‘药’,无法立刻见效。”
“至少得三年,才能初步见得效果。”
“陛下,我们有三年么?”这是询问陛下时的情况,曹‘操’还清楚的记得,汉王终‘露’了寥寥的表情:“尽人事,听天命。”
是啊,成了真仙子后,曹‘操’才感受到在恐怖可怕的世界力量在不断靠近着,这是可以吹熄整个人道的力量。
只有在这时,汉臣才真正明白,谁在前面遮挡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