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跟随,务必控制一乡一村,不服者杀。”
“是!”
风在呼啸,军旗卷动,龙气随着前进,铺展青汉帝国节点,真正的龙气,不是祭坛,而是这些军队和官吏。
他们将颤栗带给所有敌人,那些小国小邦,根本不是大帝国对手,就幼儿园小朋友与八尺壮汉的区别。
到了黎明时,有些大臣和将军知情,实际他们本体也是出战方舟,留下是分身,并没有为前线高奏凯歌而多少兴奋,都是时不时抬首望天,心底忧虑:“陛下呢?会来得及在黎明战役赶回来么?”
天在上方亘古沉默,注视着地上,只见红黄色龙气,不断扩散,每到一地,都有一股龙气留下,控制,支配,运转着白灰色的气团——这正是被征服的民众。
偶有抵抗,只见杀气和血气冲出,又迅速歼灭,随着控制,地气的逐渐合流。
…………
神灵行在水面上。
它沉思着,等待着来自方舟星炉下一股虚空溢流,说不出好还是不好,越多一股溢流,就说明方舟与世界距离更近。
世界毁灭进入了最后倒计时。
叶青元神灵体的目光冷静而没有情感,望向雏形世界空壳胎膜外,这片更高一层的时空,在记录中来看应算是第三层时空,现在一片幽暗冷寂,它想起曾经与青帝交谈过,青帝曾说的话。
这片广袤无尽的虚空本身就是一片混沌,没有物质和能量,没有时间和空间,没有善恶好坏,没有任何属性。
但没有任何属性这本身也是一种属性,使得它充满了不确定的可能。
可塑性的复杂叠态,有的叠态混乱,有的叠态秩序,同出于混沌,而都因叠态的特性而产生了势能。
晋升后的元神感知变得更敏锐,在虚空中最微观乃至越过时空最小交流单元的裂隙底下,?在时刻发生着潮涨潮落的引力变化,叶青看不到它,宛一片漆黑的热汤海洋,这些遍布虚空。
大多数是在微观层面就相互抵消掉,混乱堆积的沙滩上城堡,随着一阵潮水就倒塌掉,变回了沙子。
但也有些彼此纠缠稳定,不断富集起来形成宏观层面,而彼此相互吸引,又相互区别。
或这样日久天长……逐渐就构成了世界和虚空。
那时叶青并不全信青帝说的这些话,保留怀疑,但现在以这片虚空开辟的实践一项一项确认,元神灵体以世界之心的觉悟,最后忽然觉得有可能——世界本质,也是混沌。
这个念头生出,世界里陡白光晕染,胎膜过滤着外界混沌,而世界内部也涌现天花与甘泉,不过都还很雏形,叶青隐隐感觉世界里物质和规则相对稳定,是许多偶然的复杂叠态聚合、相互吸引、同化凝粹、秩序化的结果。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每一个主世界随着增殖成长,与混沌环境自然的相互共鸣吸引力,使得它都不断向着高势能的区域趋近迁徙,却未必就是均匀平坦、千层饼或奶油生日蛋糕一样规整平面层叠诸天万界,而是有着更错综复杂纠缠,似乎是小猫玩耍的线团不规则层叠,叶青猜想那些高层时空世界的视野或会更清晰,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反过来,势能落差也产生了高对低的流动,包括星河沙数世界在内,虚空的一层层天界能级空域犹大洋海域虽彼此连通,但既相互势能并不均衡,一片片势能千差万别的混沌海域,就会在两片海域盐分、温度、压力、密度不同而形成了跨层的密度流。
就自风高浪急的大西洋,穿过窄窄直布罗陀海峡,流进了风平浪静地中海,由叠态交流复合而成了新的一个属性,就此相互转化成动能。
这密度流的混沌狂澜堵住了海峡的峡口,或是大能级天界壁障本质,速度的具现化,是同一层虚空之风缘起,乃至世界里时间流动的缘起,不同层级时间落差的根源。
飞升,就是人与世界在抹平这种落差过程……或根本不存在什么向上、向下,一切都只不过是相对运动。
“那样的话,如果要降回去,就必须反其道而行,拉开落差。”
身为造物主不去思考晋升,在想着如何坠落问题,或会让许多同行吐血……拼死拼活爬上来容易?
又坠下去,这是失心疯了?
虚空寂寂,时光长河安静地注视每个人的命运,每个世界的命运,幽静无声。
…………
下方时空,一艘星君舰在逆上飞行。
东海龙王的本体沉吟:“辛琰道友,距离虽一样,上浮速度会慢些,这样会更远了吧?”
辛琰看向大司命。
“但叶君说我们不用参战……”大司命目光望了一眼主控台上漂浮那张银白色封皮扉页,语气笃定:“反正速度追不上,那就是要规避开方舟最佳,免得运气不好遭遇主炮给轰下……我们是叶君最后万一手段。”
舰厅里的十七个天仙追随者,有人有龙,有黑脉有白脉有赤脉,心思和利益趋向多少还是有些不同,一开始相信了叶青所说的帝君遗命,此时身处一条船上,迟迟不见叶青真的拿出‘帝君遗命继任者’的凭证,终还是反应过来了。
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对大司命现在说‘当叶青最后的万一手段’之时,都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