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玄这样的人,定然不屑欺她于暗室,她哭的越是凄惨,他便越是失了兴致。
“是谁把她带来的?”果然,下一刻王玄咆哮出声,纵然他声音依旧沙哑萎靡,但却不似那般理智全无。
他双颊烧红,一团火堆积在下腹依旧不能自已。
残存的理智令得他起身下了榻,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还不忘给谢琅华扔去衣裙。
“郎,郎君……”王礼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谢琅华在榻上紧紧拥着锦被,依旧哭的很是认真。
王玄长身玉立的站在榻边,双目阴郁的看着王礼。
“郎君。”王礼双膝一软跪在王玄跟前,沉声说道:“南宫先生说郎君中了合欢之毒,唯有女子可解,所以属下斗胆……”
“你好大的胆子!”王礼还未说完,王玄便出言打断了他。
“送她回去。”王玄看都不看谢琅华一眼,他声音很是沙哑。
王礼只得照做。
直到出了王玄寝室,谢琅华还是心有余悸。
她扭头看了一眼,见几个仆从抬了一桶满是冰块的水走了进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是王礼把她接来的,自然也得王礼把她给送回去。
上马车的时候,谢琅华深深的看了王礼一眼,她双眸还有些泛红,垂眸一笑,淡淡说道:“我记住你了。”
王礼被她看的有些胆战心惊,他眼中含着怒意,淡淡的扫了谢琅华一眼,冷冷说道:“谢琅华你是我见过最不识抬举的女子了。”
谢琅华勾唇一笑:“多谢赞赏。”
王礼凝神看着她,不由得眯着眼睛,眼中透出一丝寒光来。
若非郎君只能近她,他怕是早已上去扭断了她的脖子。
“旁人求之不得的事,未必是我想要的。”谢琅华再不看王礼一眼,靠在马车上,缓缓的闭上了眼。
王礼将谢琅华送回去便离开了。
谢琅华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忽的,风中传来一丝异样的声音,她脸一黑,莫不是王礼去而复返了吧!
“还好你无恙,吓死我了。”她才从榻上坐起,便落入一个带着淡淡寒意的怀抱之中。
来人一袭紫色的衣袍,一双桃花美目秋波荡漾,不是崔愠又是谁呢?
他满目担忧的看着谢琅华。
“你放开我。”谢琅华伸手推开了崔愠。
几日不见,崔愠依旧如斯,顶着一张男生女相的脸美的如妖孽一样。
谢琅华见他眼中满是担忧,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了?”
崔愠面色一沉,眯着眼说道:“算他王玄还是个君子。”
谢琅华嘴角一抽,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下一刻,崔愠又恢复往日的摸样,他抱着谢琅华的一只手臂,把脸靠在谢琅华肩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我的,怎能让王玄那厮捷足先登了,我决定了明日还搬过来住。”
谢琅华一脚踹在崔愠腿上,冷冷推开了他,眯着眼看着他:“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要抱着你,不要放开你。”崔愠笑盈盈的说道。
“阿郎,人家是真是喜欢你!”张开双臂就要去抱谢琅华。
谢琅华一个闪身躲开他了。
崔愠楚楚可怜的看着谢琅华,肉麻的说道:“难不成非要让人家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你才信?”
谢琅华再不看崔愠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要睡了,你给我立刻消失。”
来回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着实累了。
“阿琅。”崔愠跟着她身后,软绵绵的说道:“我留下来给你暖榻可好?”
谢琅华当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右手一挥亮出匕首来。
崔愠一怔,满目担忧的看着她:“好,我走,我走,若是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谢琅华转身上了榻。
崔愠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响起,谢琅华才放下的合上了眼。
“可是那杯酒?”王玄闭着眼,坐在满是冰块的木桶中,面色煞白,眉头紧锁,面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
“嗯!”王礼在一旁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王玄说道:“郎君这是何苦呢?南宫先生说这样最是伤身,不过一个谢琅华要也就要了,左右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王玄再没有开口。
是啊!便是方才他真的要了她,如王礼所说也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看着她的眼泪,还有她眼中的不愿,他忽然就心软了,残存的一丝理智骤然战胜了身体原始的本能。
终究他不愿意勉强她。
王玄一走,看着独自回来的陈意,陈氏顿时慌张起来,本就是姑侄两人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她把合欢之事告诉了陈意,让她马上去追王玄,无论如何宿在别院之中。
陈意仓皇上了马车去追王玄。
她不过是向姑母抱怨了一句,王玄待她总是淡淡的,姑母便如此做来,可见姑母对她真真十分满意。
“让开!”陈意一靠近王玄寝室便被拦了下来,她冷眼看着那两个侍卫,沉声说道:“连我都不认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