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佑大步而来,他满身风尘,目光落在谢琅华身上,他的视线再难移开。
他如今早已不再是司马睿的侍卫,而是北漠之王,他双眸之中含着如苍鹰一般的锐利,叫人不敢直视。
文武百官虽不认识赫连佑,却认识他身上的衣服,他一袭黑袍,宽大的衣袖上绣着振翅高飞的雄鹰,这只雄鹰正是北漠的图腾,唯有北漠之主才有资格使用。
“北漠王?”有人看着赫连佑疑惑出声。
司马睿面无表情的看着赫连佑,谢琅华则是面带疑惑的看着赫连佑,如今北漠初定,正是政务繁忙的时候,他怎么来了?
不等他们开口,赫连佑看着司马睿郎朗笑道:“听闻燕王今日大婚,孤特来道贺,看燕王的表情不欢迎孤吗?”
司马睿亦是郎朗一笑:“怎会,北漠王不远千里而来特来恭贺寡人新婚之喜,寡人自然不胜感激。”
两个人称孤道寡看似相谈甚欢。
文武百官皆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赫连佑,北漠地处偏僻,燕国与北漠向来并未邦交,北漠之主怎会突然来向陛下道喜,莫不是不怀好意?
赫连佑缓步朝司马睿与谢琅华走去。
文武百官抬头朝司马睿看了过去,见司马睿面色如常,脸上当真含着欢喜之意,文武百官皆往后退去,给赫连佑让出一条路来。
唯有孙已目不转睛的看着赫连佑,他眼底满是疑云。
在司马睿与谢琅华的注视下,赫连佑缓步上了台阶。
寺人看了司马睿一眼,出声提醒道:“陛下,吉时已到该行合卺礼了。”
他声音一落,司马睿还未开口,怎料赫连佑勾唇笑道:“待孤献上贺礼之后,再行合卺礼也不迟。”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谢琅华一眼。
谢琅华双眼微睁,她不明所以的看着赫连佑。
司马睿凝神看着赫连佑,在他的注视下,赫连佑击了数下掌,他高声说道:“来人啊!把孤送给燕王的贺礼带上来。”
随即几个北漠侍卫带着一个人走了上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人,连着司马睿也是一惊。
“定远侯怎么是你?”文武百官中有人出声说道。
孙已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他眼中一片惊骇之色。
谢长安一袭黑衣,他身上穿着厚厚的狐裘,他深深的看了谢琅华一眼,一撩衣袍跪了下去,拱手对着司马睿说道:“微臣拜见陛下!”
压在谢琅华心头的那块巨石瞬间烟消云散,她看着谢长安勾唇淡淡一笑,他平安归来便好,母亲和阿恒还等着他呢!
他既然回来了,那么这场戏便可作罢了。
谢琅华抬头朝司马睿看去,司马睿怎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心头闪过一阵失落,每个人都有私心,他亦不能免俗,只差那么一点她就是他的妻了,想来这便是宿命,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
“爱卿为我燕国出生入死快快请起!”司马睿说着便要伸手去扶谢长安。
谢琅华一脸惶恐,不等司马睿扶他,他双手一叉沉声说道:“多谢陛下!”
说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爱卿怎会与北漠王在一起?”司马睿问出心中疑惑。
谢琅华亦凝神看着谢长安,显然她也好奇的很。
谢长安看着司马睿拱手说道:“回禀陛下,此次军中出了西凉的奸细,微臣不幸落入西凉人手中,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幸好在归京的途中遇见了北漠王,才能安然无恙的归来。”
谢长安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
可不管谢琅华也好,还是司马睿也罢,两人心中皆带着疑惑,为何他们派人在边关寻了数日,都未曾寻到他的踪迹,而赫连佑轻而易举的便遇上了他。
两个人皆没有开口,眼下可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
“陛下,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该举行合卺礼了。”一旁的寺人看着司马睿拱手说道。
谢琅华抬头朝赫连佑看了过去,赫连佑对着谢琅华微微一笑。
司马睿俯视着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不知怎的孙已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司马睿的视线落在孙已身上,他声音一沉说道:“金吾卫何在?”
“属下在!”他一声落下,数十个手持长剑的金吾卫走上前来。
司马睿双眸微眯,他视线随意一扫落在孙已身上高声说道:“把他给寡人拿下。”
“诺!”数十个金吾卫拱手说道。
数柄长剑瞬间架在孙已的脖子上,文武百官皆是满目震惊的看着孙已。
孙已面色一白,他满目惊恐的看着司马睿高声说道:“陛下这是何意?莫不是还在怪罪微臣当日冤枉了定远侯?”
众臣的视线瞬间落在司马睿身上。
司马睿冷冷一笑:“孙已你可知罪?”
孙已拱手说道:“是微臣冤枉了定远侯,陛下若要责罚微臣无话可说,亦心服口服。”
谢琅华亦冷眼看着孙已。
司马睿凝神看着孙已,他勾唇一笑:“好一个太宰大人,好一个孙已,怎的事到如今敢做不敢当了吗?是你以定远侯性命相要挟,逼迫寡人立谢琅华为后,也是你指使那个副将构陷定远侯,污蔑他投敌叛国,说你为何要这样做?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