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庭的十万兵马,父亲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但是他不惧不怕,勇敢的站在天神面前,说责任在自己!
母亲没有用父亲换自己的生机,她只是说他们是一体的,是真心相爱。
父亲和大哥为了保护母亲死在了天兵的手里,母亲也被天兵捉回天庭压在桃山之下,而我和三妹在一位故人的掩护下逃过一劫,却也一夜长大,不复少年模样。”
“二哥,别说了……”明显听出清源真君语气里的颤抖,苏小小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我忘不了我和三妹被抓到天庭后他对我们说的话,他说:任何人都不能违逆天道,天道不可逆,不可改!”
说到这里,清源真君握紧了拳头,年少时光,尽数在仇恨中度过了。
“可我不信这些,什么天道,都是他六亲不认的借口,那时的我对于天道,真的不屑一顾。
后来我拜入昆仑山门下,三妹拜入女娲娘娘门下,我们一心修炼救母。
等我好不容易功法大成,劈开了桃山,结果母亲被他下令晒化,我一时接心态炸裂,直接砍杀了九个金乌,并打得整个天庭鸡犬不宁。
再后来,我回到灌江口,听调不听宣,每日架鹰牵犬,好不快活。到了商朝末年我参与了封神之战,知晓了很多前因后果,成了天上的司法天神,执掌天条,终究也没有斗过天道。”
故事讲到这里,便已经算是结尾了。
“二哥,我明白了。”苏小小晃了晃酒壶,今晚的酒,喝得太多了,是时候醒过来了。
“行了,我也该回去了。”折扇一开,前尘旧梦过往随风过。
“醉了,真的醉了……”苏小小扶了扶发髻,踉跄着把清源真君送了出去。
今夜之后,便是新的破晓……
过了正月十五,很快便是正月十八。
本来,成亲是喜事,可桃山上满堂素缟,红白交错,说不出的压抑悲凉。
“彩棚搭就仙人洞,花烛照来泪如泉。”
“生前未结朱陈好,殁后配成秦晋亲。”
横批:“阴阳一礼”。
两副对联挂在苏小小的烟雨阁门前,白纸黑字,死气沉沉。
白灵坐在镜前任由苏小小为她上妆打扮,大红的嫁衣,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金纹,在另一个托盘上放的是男款喜服。
这是苏小小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喜服的材质是请天上最好的织女用彩云缝制的,上面的金线取自北海鲛人的鳞片。
桩桩件件,无一不是最好的。
待到妆成,白灵整个人华光溢彩。
“真好看!”苏小小像欣赏一个艺术品,郑重的在白灵的眉心印上了一粒莹润的珍珠。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师尊,我想亲自替天佑更衣。”白灵无心欣赏自己的装束。
“好。”
苏小小退出了房间,将时间留给了这对苦命鸳鸯。
“天佑,你看,师尊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切,你却看不到了。”
“天佑,这喜服很衬你……”
“我的天佑穿上肯定是世间无双……”
白灵恋恋不舍,深情缱绻的抚摸着楚天佑的面容,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说死人面目全非,可她的天佑还如同活着的时候,是这世上最好的少年。
“红衣进,白衣出。一生只进一家门,一生只爱一个人,一生只进一家坟,一生只记一人魂。始于月老,终于孟婆。始于脸红,终于眼红……”
白灵小声的唱着那首歌谣,又亲自替楚天佑换好了喜服,然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出了房门。
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门外,是她所敬爱的师尊,她所珍视的同门,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温和的阳光打在白灵和楚天佑的身上,神圣又肃清。
世上皆说向阳而生,可天道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师姐……”
“老白……”
“白灵……”
“……”
如此气氛之下,苏小小和弟子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今天是我和天佑大喜之日,大家不祝福我们吗?”白灵扯出一个笑容,成亲就是应该笑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师尊祝你们,祝你们……”
苏小小勉强扬起了笑脸,可怎么也说不出口,这种无能无力又心痛的感觉,快要将她淹没了。
“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白灵拼命压下自己的眼泪,自己补全了后半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在生生剜割她的心。
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都是镜花水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