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副关长微笑,“关长,有什么话,你说。”
白主任按灭了烟头,正襟危坐。
“霍关,”慕容云双手合十,“都到宁杭三天了,一直还没感谢你在百忙之中亲自带领同事们到机场来接我;两年没回国,下了飞机,一下子见到那么多位同事,说实在话,我心里真是特别的感动、特别的温暖!”
“关长,”霍副关长满面堆笑的说:“我作为主持工作的副关长,到机场接你,应该的,应该的。”
“霍关,咱们两个还要在一起搭班子工作,您比我年长,是兄长,领导和管理经验也都要比我丰富许多,以后,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我有什么不足和疏漏之处,还要请您多多指正。”
“一定,一定。”慕容云一席话说得霍副关长心花怒放。
慕容云的视线望向白远清,似是轻描淡写的问:“白主任,咱们关平时到机场接领导,每次都将车开进停机坪,每次都用警车开道吗?”
白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接机那天,他就感觉到这位新关长似乎并不喜欢当时的排场,不自主的望了一眼霍副关长,略显紧张的说:“关长,以前接中央和总署的领导,还有原先的陈关长,只要飞机不停靠廊桥,关里都是这样安排的。”
霍副关长也立时听出了慕容云对那天接机的安排持有异议,急忙接过话茬:“关长,一个是因为总署领导在等着你,时间比较急,所以我才让白主任联系机场,将车开进了停机坪;另外就是关里的各部门负责人也都想表达一下自己热切的心情,我也不好让谁去,不让谁去,所以到场的人多了一些。”
实际上,如何安排人员、车辆去接新来的关长,霍副关长也是煞费脑筋;他也想过轻车简从,只他和白主任两个人去,可如果仅去一两辆车,又怕这位新的“一把手”觉得不够重视他,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安排了四辆车去接机。
霍副关长没有圆滑的保持沉默,也没推脱责任,慕容云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慕容云语调平缓的说:“宁杭走私大案发生后,我们宁杭海关已是‘名声在外’,整个宁杭地区对我们海关也已经是怨声载道,印象还没有大的改观,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对海关的形象又会造成不利的影响;接机这件事,作为关长,我要对你们二位提出口头批评。”
“关长,”霍副关长诚恳的说:“我接受你的批评,是我想得不够周全,这种安排也实在欠妥,我应该深刻反省。”
白主任也惭愧的说:“关长,我也没尽到办公室主任的责任,我也应该深刻反省。”
“霍关,”慕容云说:“我们这一任党组不仅肩负着要以严实作风全力做好海关各项工作,确保海关业务和队伍安全稳定的任务,还肩负着要在短时间内清除之前的陋习、积弊的责任;从今天起,几位署党组成员或者中央副部以上的领导来视察工作,可以动用警车引导车队,但也尽量不要亮警灯、响警笛;我们这几位关党组成员因公出行,不管是接机,还是送机,让司机和秘书来就可以了,您说呢?”
“好,好,”霍副关长连连点头,“那以后就这样定了。”
慕容云又对白主任说:“办公室要专门对于接送机、接送站的问题形成一个意见稿,不用正式行文,在几位党组成员间传阅即可。”
“是,关长!”白主任郑重的回答:“我下午下班之前一定把意见稿给您送过来。”
霍副关长和白主任虽然都有些尴尬,但慕容云所言却是有理有据,既没有上纲上线的深究,措辞又比较温和,点到为止,体现出了较高的领导水平和领导觉悟,他们打心底佩服;尤其慕容云没有当着其他党组成员的面提及这件事,以聊天的方式把问题说清,他们也都明白,这是这位新关长给他们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