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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真城郡守府后衙厢房,谢嫣然正在房内休息。九真城的女子都是受过伤害的女子女子,最开始找来的伺候谢嫣然的九真城女子在护蛮将军来之后已经被送走,此时护蛮将军带来的两个丫鬟正在伺候着心情有点阴郁的谢嫣然。
今天是大军出征的日子,护蛮将军,带领一万三千大军前往九德,日南收复两郡。谢青也一起跟了上去。
“都退下吧,不用你们伺候了。”
谢嫣然回过头,罢一罢手,让两个丫鬟退了出去。很快,空阔的房间里就只剩她一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谢嫣然提笔在一张帛上写下这句话,纤细的字迹把帛上的诗句写地更加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小心收好,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的回城那天穿着的骑服。谢嫣然心里,情丝百转。
侄儿谢青一直劝她回建邺去,不要再带着危险的交州,她也很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她知道,她走不了。许晴儿死时的那个眼神,每个晚上都在折磨着她,一天不把卢他交代的事情给做完,她就永远生活在卢他的阴影之下,虽然她知道如果卢他不死,她这辈子都要被卢他给控制。
卢他要她狠狠的羞辱冯君岩,要她帮着林邑斡旋,要她帮冯君岩早日当上族长,在一切没有完成之前,她不能走,也不敢走。羞辱的事情很简单,难的是如何保住他的命。侄儿谢青已经不止一次表示过要把一切消灭在萌芽之中,要不是她坚持不能恩将仇报,冯君岩二人现在早就出了意外。
所以这一个月来,不知如何面对一切的她只能每天呆着郡守府内,静待一切结束,直到今天大军出征。
这数月来的经历,让谢嫣然性格变了很多。事实告诉她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建邺那般繁华,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她是谢家嫡女而高看她一眼。巨大的落差使得原本性格并不沉默的她也变得少言寡语。
谢嫣然并没有忘记第一个敢于轻薄自己的男子,虽然比自己还小了些,可是冯君岩那恶心的样子还是被谢嫣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虽然你请我吃了一顿鱼,但是这是你自己主动请我吃的,何况那鱼真的很难吃;虽然你为了治好了脚,为我套上了袜,为我穿上了鞋,但是脚被扭伤本来就是你的错,鞋子是你脱的,袜子也是扒的;虽然你替我走了路,可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摸了我的脚,碰了我的胸口,背过我的身子,拖了我的屁股。虽然我咬了你一口,但是那是是你自找的。谁叫你不把我放在眼里,谁叫你处处占我便宜,你以为我是能随意轻薄的吗?我告诉你,这些还不够,我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你,让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场!我才没有忘不掉你这个可恶的登徒子”
谢嫣然把写了诗的锦帛拿起来,恨恨的对自己说。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对我,这次出征死在路上最好。田舍儿,乡巴佬,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冯君岩果然有一次被拉上了战场,而且还被特地允许加入了冯思冀的那一屯队伍,这样他很是意外。
人一过万,浩浩汤汤,整个队伍一眼望不到边。对林邑来说,汉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并不是神话,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从始皇帝开始,一代又一代北边来的军队,用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告诉了他们什么是绝望,所以这一次没有人会认为晋军不会胜利。
冯君岩意外军队都是一样的,不过当他看见冯思冀手下的那群军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衣甲不修,旌旗不整,除了一身煞气的彪悍,根本没办法从他们脸上看出军队的样子。
“啊父,这些人就是你手下的军士吗?怎么看起来这般落魄。”
跟着走在路上的冯君岩不解的问冯思冀。
“你忘记他们了?他们这些人就是来时在在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啊,怎么不记得了?”
冯思冀看着冯君岩有些打趣。
冯君岩回过头去仔细的观察这些人的面容,但是并没有能够从这些人里面看到哪一个有映象的面孔。
“啊父莫非是在说笑?来时那些人除了伤重不治被送回去的,剩下那些现在早已经基本倒在了九真城下,被埋在了青山之下,难不成还会死而复生不成。”
冯君岩对冯思冀的话不以为然。
“那些人当然死了,可是交州军中可不止原来那些人啊。啊父早就跟你说过,他们是一群人,是很大很大的一群人。当初的那个队伍的人死光了,可是还有一些人一些队伍没有死光。现在你眼前这些人就是那一群就是他们剩下的最后一点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