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第一滴雨落下,拍打在卢迦的头盔上发出叮当的声响,下雨了,接着,“嘀嗒”声越来越多。
“下雨了。”安德鲁与马列尼乌斯张开手掌,迎接着这从几千米高空低落下来的雨点,他们抬起头来,任由那雨点拍打在他们胡子拉碴的脸上。
“哗哗哗……”
雨越下越大,淋漓的大雨打湿了在场所有士兵的铠甲与内衣,也打湿了卢迦的狼皮披肩与头盔上面的红色竖马综。雨水就顺着他的头盔将他的脸打湿得睁不开眼睛,他并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而是跟士兵们一起静静地站在大雨中。
大雨滂沱,熄灭了所有火把上的火焰,让杜洛科尔托兰姆与城外的罗马军阵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在这大雨的下方什么都没有发生。巴高达叛军的弓箭手们冒着滂沱的大雨,紧紧握着手中早已被雨水打湿滑不可握的弓。
“进攻!进攻!”
卢迦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马列尼乌斯小声说道:“现在乘着大雨与黑暗阻碍了他们的视线,可以攻城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明白了!”马列尼乌斯低声说着,对身后的传令兵依次说道:“这一次不要再吹号角了,你们依次通知进攻的军队,让他们加快速度,攻击城墙。”
“罗马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城墙上淋雨的巴高达叛军弓箭手不解得问道:“难道他们就是这样站在城外威慑我们吗?这么大的雨,要进攻也不进攻,就是在外面干站着,难道用眼神就能够将我们瞪死吗?”
“嗨,你想什么呢。”身旁一个弓箭手更是将他手中的弓给放在一旁用牛皮罩着,免得让雨水影响了弓的质量。他背靠着城墙,笑着对那抱怨的家伙说道:“罗马人刚刚突破了我们在外面设置的防线,那么必然会劳累疲惫,现在又不休息地站在城外与我们对峙,这是个人都受不了,还要攻城?我的朋友,你当时应该看到了,罗马人将他们的攻城器都给推了回去,没有攻城器,他们跟莱茵河以北的野蛮人有什么区别?他们的城墙就是为了抵挡野蛮人的,没有攻城器,他们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一番话让这个抱怨的弓箭手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又让他想到了当初为了拿下这座城市的时候,城外的尸体累积成山,若不是城里有不堪压迫的奴隶起义,恐怕他们根本拿不下这座城市,甚至连守城的边防军都打不过。
现在暴雨让罗马人也失去了攻城器,他们现在面对的处境只会比当年的他们更加恶劣。这样的处境下罗马人在这么执迷不悟地进攻似乎只会以惨败收场。他们不可能疯狂到用人尸体堆砌起来比城墙还高的尸堆。这一切都合乎情理之中。
“哈哈,说得也是。”这个弓箭手笑了笑,他是怎么都想不出罗马人要战斗的理由,他不由得放松下来,学着那个家伙一道背靠着城垛,静静等待着下达战备解除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