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翘起兰花指,轻轻弹走茶水上的浮沫,漫不经心的说,“二姑娘的奴才,咱家怎会知道?”
崔凌霜最烦和吴公公说话,通常说了半天,却像什么没说的一样。
她开门见山的问:“听说三叔公病了,公公可否告知什么病,会不会好。”
吴公公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祖母说父亲会成为族长,她的心思都得用在父亲身上,照顾不了我了。”
吴公公瞥了崔凌霜一眼,都说红颜祸水,这姑娘招祸的本事挺强。一旦没有家人和宗族的照拂,她确实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
“二姑娘希望二老爷成为族长吗?”
崔凌霜点点头。
吴公公放下茶杯,摆出一副“那不就得了,你不能好事占尽的”表情。
接着解释说:族长名曰遇刺,真实情况却是与女子行房时乐极生悲陷入昏迷,俗称:马上风。
族长被送回三房后,张氏隐藏消息只说身体不适养几日就好,直到瞒不住了才让通知族老开会商讨个章程。
大儿子崔哲已经写信通知了崔鹄和崔颢,洪灾刚过,道路不通,书信估计未到京城。但有一点吴公公肯定,书信送达那日,弹劾崔鹄的折子也会放在圣上案前。
崔鹄自顾不暇,无法分身处理宗族事物。崔颢官小言轻,指挥不了祖宗决议。
吴公公的办事手段让崔凌霜十分惊讶。三叔公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对族规一向以身作则,怎么可能会发生马上风这种事?
她忍不住问:“那个与三叔公在一起的女子是何人?”
“鸳鸯。”
闻言,崔凌霜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有些不堪负荷。嘟囔道:“鸳鸯是三叔公的人?这怎么可能,她跟在祖母身边那么多年,哪有时间与三叔公私会?”
吴公公很是得意的说,鸳鸯最早是族长的人,后来转投老夫人。族长对此并不知情……他不曾把话说完,就见崔凌霜一脸不信的表情。
能让族长全心信任,并且只身赴约,鸳鸯肯定还是他的人,并未真心投靠祖母!想必吴公公也知晓这一点儿,这才能计谋得逞。
有一点她十分想知道,鸳鸯伺候了老夫人近十年,期间基本不与族长联系,为什么依旧能那么忠诚?
吴公公说,鸳鸯当年并没有被卖到崔氏,她去了更为不堪的地方……族长对她来说就是再生父母!
听了这个,崔凌霜更好奇了,问道:“公公,你既知三叔公就好似鸳鸯的再生父母,两人之间的关系经得住考验,请问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吴公公翘起的兰花指放了下来,问:“二姑娘,你对咱家的手段很好奇?”
崔凌霜瞧着吴公公皮笑肉不笑的的模样,突然很感谢卫柏证据确凿,直接送她去刑场,并未经过天章阁秘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