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霜对此举略感吃惊,得知这些人是李修从上栗县带回来的灾民,她坦然受了这份好意。
“表哥,听说你习惯在晚膳之前小憩片刻。今儿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有话一会儿再说。”
李修“恩”了一声,让慧哥儿抬了张躺椅出来就这样闭着眼歇在院子里。他并没有睡意,不过想强迫自己同以往一样淡定从容,不因和崔凌霜的关系有所改变而坏了心态。
来路慢行,故意差人买桂花糕,都出自同样的心态。崔凌霜需要一份呵护,他不想自己因太过高兴而失了稳重。
另一头,崔凌霜也不觉得自己收到轻慢。她让彩雀把书房里的琴拿了出来,只听琴声悠扬,回荡林间,鸟叫虫鸣竟也融入到琴声之中。
李修听着听着就有了睡意。
每日上朝都好似走上战场,揣摩君意,提防同僚,还得干好本职,唯有晚膳之前能得片刻安宁。一旦醒来,连篇累牍的公文等着处理,还得抽空记诵奇闻异事,诗词曲目,各地民风……以防圣上忽然问起。
半个时辰后,人醒了,却不愿睁眼。就想这样躺着感受夜风微凉,琴声悠然,和不经意间钻入呼吸的属于崔凌霜的香味。
“李大人,你打算这样躺着赖下去?”
“你知道我醒了?”
“呼吸变了。”
李修不舍的睁开眼,天已经全黑,院子里只剩他和崔凌霜。身上盖着那件斗篷是崔凌霜的,难怪闻起来那么香。
“人呢?”
“我不是还在吗?爷有什么吩咐?”
“先回房净面,接着喝半盏浓茶,用一碗米饭,佐些许时蔬,可记得了?”
崔凌霜起身捋了捋裙角,道:“我这就去准备。”路过李修时,忽然被拉住,只听其沉声道:“月色很美,陪我一会儿。”
月色确实美,怀里的女子要比月色还美上几分。他大着胆子想要亲吻女子的面颊,后者轻轻避开,那个吻落在发梢。
“霜霜,你在害怕?”
崔凌霜把头伏在他胸腔,柔声说,“从不曾与男子那么亲近,是有些怕。”
李修暗叹一声,怎么就忘了,他的霜霜至今还是完璧,害怕实属正常。
净面,饮茶,用膳,两人好似成亲多年的夫妇沉默而熟稔的做着这些琐事。
崔凌霜一如既往地把用膳当猫食,慢慢地数着米粒吃。李修忍不住拿她与王妍比较,竟分不出高低,似乎两种生活都还不错。
斟酌一番后,他道:“侯府的事儿相国也不知,估计被圣上交到了天章阁手中。”
崔凌霜歇了筷,小声问:“你找相爷打听了?”
“公主花宴,王姑娘先到,是她找相爷打听的。”
崔凌霜不满的撅着嘴,“她这是看笑话不嫌事多。”见李修没搭腔,又道:“我明白了,投桃报李,她想招你为婿。”
李修也歇了筷,“我没这种意思,王家的女婿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