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碟。瞧见石桌上的空碗,张口就问:“你把药倒了?”
谢霁惊诧的问:“他怎么会知道?”
彩雀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这叫什么,两个男人较上劲儿了?
崔凌霜无辜的看着李修,抵死不认曾把药倒掉。
李修无奈地说,“霜霜,你那么怕苦,又怎会将药喝的一干二净?”崔凌霜心虚的瞅了眼碗底,似乎真的很干净。李修说完便拿着碗去找墨韵重新盛药。
见状,谢霁暗道:夫妻五年,我自认对霜霜无比用心,却要白芷提醒才晓得她有倒药的习惯。那时候想不明白卫柏好在何处,今日看来,我缺的只怕不止是细心这一点……
李修又端着一碗要回来,崔凌霜不肯喝,他拿出汤匙哄孩子一般说,“一勺药一口蜂蜜,要不要喝?”
这画面实在好看,可惜观众不对。彩雀挠挠头,主动承担起转移谢霁注意力的重责,只听他问:“侯爷,夫人的烦心事儿很多,你可知三姑娘有孕了。”
谢霁的视线果然从崔凌霜那儿转了回来,问:“凌雪?她嫁给谁了?”
彩雀眉飞色舞的说,“未曾定亲,孩子据说是归宁候卫柏的。”
谢霁点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院子里那两人身上。卫柏也是重生者,能有今日的成就并不稀奇,他的事儿……过些日子再来处理。
崔凌霜喝了两口药就吵着吃蜜饯。
李修慢慢地搅拌着碟子里的蜂蜜。说蜜饯是砂糖腌制,吃多了易胖,且与汤药药性相克。蜂蜜性寒,有镇咳的功效,多吃还能养颜……
崔凌霜还是不肯喝药,李修让墨韵把药拿下去温着,颇有耐性地跟崔凌霜讲起了故事。状元郎讲故事,没理由不好听,崔凌霜很快就入迷了……
谢霁自嘲:本就是个爱听戏的,如今可算遇上了对的那个!
彩雀决定豁出去了,若此举都不能把谢霁拖走,伏牛山很可能会成为李大人的埋骨地。
他道:“侯爷,奴才知道怎么把阁老给找出来。”
“说。”
“请侯爷随奴才移步夫人的书房。”
谢霁看着院子里那两人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滋味实难表述。他喜欢崔凌霜,知道崔凌霜对他没那么喜欢,还知道崔凌霜自幼就喜欢才子佳人的戏码……
今日看来,李修与崔凌霜倒是合适。他查过李修,此人至今未娶,身边也没有通房丫鬟或是红颜知己,这样的人委实要比他或者卫柏好上一万倍。
书房里,彩雀随手指着墙上几幅字画问:“侯爷可能看出这些字画出自何人之手?”
谢霁先是看字,接着又看落款。反问彩雀,“她喜欢莲池大师的墨宝?”
彩雀道:“莲池大师近九成的作品出自夫人之手,真假难辨。若让夫人写信给天章死侍,侯爷很快就能知晓哪些人是叛徒,哪些人忠诚于皇室……”
意外之喜,稳妥地帮谢霁解决了一个困扰许久的麻烦。他好奇地问:“为什么是莲池大师?”
彩雀道:“首先是大师的作品值钱,其次是大师不会自降身份同夫人计较。”
“出去守着,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彩雀苦着脸走了,心道:侯爷啊,你在别人的书房里待着干嘛,还嫌我事儿不够多。转念又道,不对啊,夫人和侯爷才是正经夫妻,侯爷把这儿当自己的书房并没有错啊!
说来都怪崔凌霜,李大人心思敏捷聪慧异常,谢侯爷神出鬼没武功高深,谁都不好得罪啊!
不过……想到崔凌霜与李修那股亲昵劲儿,他忽然对谢霁充满了怀疑。
新上任的阁老真不是太监?为何能目睹妻子出轨却无动于衷,该不会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嗜好,比如喜欢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