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气怒,以为泠贵妃口不择言,辱骂月华,所以惹恼了陌孤寒。
这恰好也是她之前为何一直不喜欢月华的原因,陌孤寒对月华过于地疼宠偏袒,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是,甚至为此还得罪了朝堂之上的不少朝臣。
今日他捉了话音,就不由分说地地对泠贵妃动了手,丝毫也不顾忌多年的情分,以及泠贵妃腹中的胎儿。她看在眼里是又疼又气,说话也拔高了声音。
陌孤寒危险地眯起眸子,瞪着泠贵妃,唇角轻巧地勾起:“朕不屑于打女人,更何况你沈心泠还是朕曾经的女人。但是,你屡次三番地挑战朕的底线,朕没有教训过你,你才会一次比一次嚣张,最终胆大包天,敢买凶杀人,闯下这滔天大祸!”
“买凶杀人?皇上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后立即捉住了陌孤寒话里的关键,出声询问。
陌孤寒一声冷哼:“泠贵妃,你是自己交代,还是让朕来亲自揭发你?”
泠贵妃的脸色在陌孤寒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瞬间苍白起来,毫无血色。她哆嗦着嘴唇,甚至有些抽搐:“皇上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泠儿不懂。”
“不懂?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陌孤寒的话犹如数九寒天的风一般,冷彻入骨。
泠贵妃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一咬牙关:“皇上这是要欲加之罪么?”
“是不是欲加之罪,我们将你椒房殿里的小太监友德唤进来一问不就知道了?沈心才带刺客大摇大摆地进宫,你和他李代桃僵,用友德扮作刺客出宫,而真正的刺客一直就留在了你椒房殿里,伺机而动。泠贵妃,朕说的不错吧?”
太后将信将疑地看了泠贵妃一眼:“不可能的,太荒谬了,皇上,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泠贵妃顿时泫然欲泣,泪眼汪汪地看着太后:“皇上这是听信了谁的挑拨之言,就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心才进宫那日,友德的确是出宫了不假,但是却是奉了妾身的命令,正大光明地出宫的。怎么到了皇上这里,竟然就牵强附会,添加了勾结刺客的罪名?”
泠贵妃这是意有所指,说陌孤寒是听信了月华的挑拨,有意诬陷自己。
陌孤寒不予争辩,转身吩咐殿外愣怔的宫人:“带小太监友德。”
友德并不知道陌孤寒是何用意,战战兢兢地走进殿里来,低垂着头,跪在地上,恭声请安。
陌孤寒径直将袖子里的典册丢在友德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这典籍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你是申时一刻出宫,酉时初回宫的,可是据朕所知,当时你仍旧还在椒房殿里伺候你家主子。你是如何分身的?”
友德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典册,惊慌失措地偷眼看了泠贵妃一眼,辩解道:“回皇上,奴才不识字,并不知道当时那守城御林军是如何记载的。但是奴才就是出宫跑腿买了点东西就回了,应该是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大抵,大抵是他们记错了。”
“记错了?”陌孤寒一声冷哼:“那朕问你,你出宫买了什么东西?要不要我们宣店铺掌柜进宫核实核实当时的时辰?”
“时辰,时辰”友德思忖片刻:“大概其实也就是申时末。”
陌孤寒冷笑一声:“那你出宫的时候,又是谁查验的你腰牌?”
友德顿时哑口无言,求救一般看向泠贵妃,故作镇定:“奴才也不识得,觉得那些御林军一样穿戴,模样也是一样的,奴才也区分不出。”
这小太监油滑,面对着陌孤寒这样骇人的气势竟然还能自圆其说,一推三六五,没有被惊出热汗来。
泠贵妃见势不妙,用帕子掩脸,哭哭啼啼道:“皇上若是不相信妾身,妾身就亲自前去御林军那里问问,究竟是哪个不长心的玩忽职守,结果害得妾身被冤枉?就算是将紫禁城翻个个,妾身也要将那人查找出来,反正妾身是问心无愧的,总是要验证自己的清白,免得被皇上误会。”
泠贵妃言之凿凿,一旁的太后就有些不高兴。毕竟此事所牵扯的,不仅仅是泠贵妃,还有自己的娘家,子侄沈心才也一并被怀疑在内。
她原本因为了刺客的事情,与月华已经前嫌尽释,关系也和缓了不少,但是她最为深恶痛疾的就是,自家儿子偏听偏信,月华一句话就当做圣旨一般。
这件事情,摆明就是月华无事生非,牵强附会,栽赃给泠贵妃,陌孤寒还深信不疑,立即过来兴师问罪。
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