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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广末良子红着脸、又往托盘里加了一副杯筷便端起托盘便向吉野走去。
小老头先是一愣,随后就心知肚明的坏笑起来,躲到一边偷着乐去了。
广末良子托着托盘款款来到吉野的面前,把托盘轻轻放下,又把酒菜和杯筷放好,便一屁股坐在了吉野的身边:“来,吉野桑,我陪你喝两盅。”
吉野倒没有想到广末会过来陪自己喝酒,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广末良子反而落落大方的为他和自己斟满了杯中酒说道:“吉野桑,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吉野愣住了:“你……”
广末将杯中的“日清”烧酒一饮而尽,对着吉野莞尔一笑:“放心,不用你买单,今天——我请客!”
吉野听了有些莫名其妙,虽然隐约猜到老板娘今晚反常的表现可能和自己昨晚的不辞而别有关,但在证实这一猜测之前他并不打算多说话,只机械地跟着广末良子一起把烧酒往肚子里灌。
这“日清”烧酒是日本国内的老牌子了,不会品酒的人喝下去只觉得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从口腔一直流淌到胃部,那种口感和中国的烧刀子没什么两样,充满了杀口感和烧灼感。但有些日本人却能从这种热辣的烧灼感里口味出几分香甜、几分清醇来。
吉野和广末良子一个是老酒客,一个是居酒屋的老板娘,对如何品评这“日清”烧酒自然是内行。可是今夜,俩人却真正做到了“饮不知味”。广末良子一杯接着一杯的把这高浓度的酒精饮料灌进肚子里,仿佛这不是醉人的烈酒而只是普通的白开水而已。吉野呢,也跟着广末良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着,甚至不用对方劝酒只顾着心照不宣的把这烈酒往嘴巴里倒。
来“浪速”居酒屋是吉野的“计划外事件”。他原本打算直接去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的食堂混饱肚子后就回宿舍休息,下半夜继续到加布里埃尔医院的加护病房去为那个“无耻的女叛徒”佘曼诗守夜。只是在他经过上海派遣军司令部边的“浪速”居酒屋时想到里面昏黄的灯光、饭菜的飘香还有那昨晚才把身体给了他的老板娘忽然让他有一种进去坐坐的冲动。
在第四杯烧酒下肚后,吉野终于明白了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想进来坐坐的冲动——昏黄的灯光、饭菜的飘香、风姿绰约的老板娘……所有这一切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而已经三十出头的他早就应该有个家了。
“可她是个寡妇呀!”吉野一边为自己斟酒一边自言自语道,“而我还是个未婚的清纯童男哩!”
他这边正自言自语中,只听旁边的广末良子口中也正念念有词呢:“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一去就再也不会出现的!嘿嘿……”
虽然俩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但作为“酒精考验”的老手,他们都还保持着几分清醒,自然听懂了对方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