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吉野尽量装出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也冷冷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不会有另一种可能？”说罢，他的目光刹那间由冷淡变成凌厉，死死地盯在了佘曼诗的脸上。

果然，佘曼诗的表情不那么自信了，她的眼珠开始滴溜溜地乱转，想必正在思考之中。吉野得意极了，心里说：“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们这种做叛徒的别看平时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聪明绝顶的样子，可是你们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利用价值被我们——你的主子所抛弃。因此，只要我稍微提醒你一下你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为了加强效果，又不至于过分的刺激佘曼诗那脆弱的神经，他“善意”的“提醒”道：“万一你前面的推断都是错误的，万一我们已经捉住了董金涛……”吉野有意把话说到一半便意味深长的重新沉默了，在他看来，此时的佘曼诗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而她刚才那嚣张的气焰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吉野笑了，他满意地看到佘曼诗的眼光里渐渐增多的迷惘、担忧和——恐惧。

病床上，佘曼诗正提醒着自己：“你现在是个叛徒，叛徒最担心的就是失去利用价值被抛弃。所以，现在应该表现出担心、犹豫和恐惧。最好还要试探试探吉野的口气，这样才能让小鬼子不起疑心。”

想着，佘曼诗弱弱地问道：“你们……哦不，我们已经抓到董金涛了？他同意与我们合作了？”

吉野一看她那诚惶诚恐的表情心里就更得意了：“啊哈，让我捏准你的命门了吧？今后看你还怎么横？”不过，他脸上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个问题嘛……我待会儿就会告诉。现在……请你告诉我，这份广告的隐语是什么意思？”

“傻瓜！”佘曼诗暗自冷笑着，“给我装什么深沉，你一开口就不打自招了——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抓到董书记，否则怎么会来询问这条广告的意义呢？哼，跟我玩这套你还嫩着呢！”

但她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刚才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好吧，请你把那条广告念给我听。”

吉野满意地注意到了佘曼诗使用了“请”这个词，这可是自他认识佘曼诗以来的第一次。他按捺住得意和激动兼而有之的心情拿起那纸念道：“寻人启事。寻姐黄丽芳，陕西宝鸡人氏，民国十一年生人。身高六尺许、偏瘦，擅裁缝。见报请即刻往西摩路三百五十五号西摩大旅社三六九房间相见。若有友人见之请转告，必有重金面酬。妹黄丽花启。”

读完，他将纸叠起放进了衣袋，静静地等着佘曼诗为他解开迷底。

……

傍晚的北四川路上静悄悄地，淅淅沥沥的春雨在“浪速”居酒屋临街的玻璃窗上画出一道道纵横的水渍。吉野上尉坐在他惯常坐的那个临窗的位子上望着惨白的路灯在雨滴中折射出光怪陆离的街景，脑子里却在回想刚才他离开晴气将军的办公室时晴气对他的调侃：“你小子，没想到佐佐木敦子对你也那么好，居然肯为你来说项……我看你最近在大走桃花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