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最后一次回头时,杰诺尔手中便多了一枚硬质物件,当时迟小厉偷偷冲他眨了下眼,杰诺尔震惊之余还是心领神会,将想要问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头也不回离开宴会楼。
至于这个之前别在幼女头上的发卡究竟有何玄机,杰诺尔一路也没研究明白,只能理解成一个保命符。
不过看丽丝贝娜焦灼的模样,这个发卡多半是用不到了。
沙暴之围越缩越短,眨眼便只剩最后十米。
就在杰诺尔忍不住想要松口气时,被逼到绝境的丽丝贝娜,脸上的一切表情突然消失不见,浑身散发出一种超脱的漠然气息。
她向这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杰诺尔瞬间如遭雷击,一股莫大的危机感笼罩全身,从怀中抽出一半的手再次猛地一攥。
“真扫兴,原本还以为你能第一次那样耍点花招,妾身很失望啊。”
寒冷刺骨又兴致乏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注意力全部放在前方的杰诺尔悚然一惊,没等回头便感觉胸口一凉,接着整个视野上下颠倒,向着侧方翻转过去。
(大、大魔导师?!)
抓住空气中那一丝微弱气息,杰诺尔猛然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以至于又过了一秒,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另一幅更为荒诞的场景——
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具孤零零的尸体,整个胸口以上的部分全部消失不见,切口平滑整齐,犹如被极锋利刀刃割裂。
杰诺尔想起刚刚的触感,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我死了……)
另一个丽丝贝娜,或者说身为本体的丽丝贝娜,站在半身尸体后面,笑靥如花。
生命尽头,杰诺尔没有看到传闻中将死之时的走马灯,只是因为某件事,略微有些懊悔。
(连带着公主殿下也……)
绷带一层层剥落,丽丝贝娜重新系紧胸衣,无论是波澜壮阔的胸前风光,亦或光滑如玉的诱人锁骨,无论哪里都看不到一点伤痕。
重获新生的丽人一拍脑袋,看着地上已经咽气的兽人青年,柳眉微蹙:
“哎呀,好像另一个‘我’还挺看重这个兽人的,不知道把这两半带回去能不能弥补些损失呢……”
犹豫了一会儿,丽丝贝娜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愿让纤手染上血污,干脆将两人的尸体留在原地,拍拍手,消失在宫墙拐角。
只是在某一时刻,空气中响起一道极轻的脆响,如同琉璃破碎的声音,之后便再无动静。
杰诺尔至死都按在胸前的掌心中,一个不起眼的发卡,彻底断成两半。
…………
“打不过就耍赖,难道这就是你们神使的风范——吗?”
正在谩骂对方无耻的迟小厉,突然语气一滞,脸上浮现些许惊讶,偷偷向外瞥了一眼,小声嘀咕了句:“竟然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