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五章 神器的下落(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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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魔法阵光芒落下,年轻人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

这名与奥德烈有着七八分像的青年,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是衣服稍微沾染了一点灰尘,却也不显的有多么狼狈。

然而年轻人原本英俊挺拔的脸上,此刻始终挂着一丝惧意,尤其当涅墨西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眼中满是敬畏。

“来,父子见面,本来是件很感动人的事,这么了冷淡干嘛?就算按照礼仪,不也得跟你父王打一声招呼?”

涅墨西斯十分亲昵的揽住青年的肩膀,朝奥德烈那边一推。

不过很快他又一拍额头,有些惋惜道:“哎呀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父亲已经不是玛兰皇帝,只是一个忙于奔命的落魄君王了。”

青年被力量推到奥德烈身前,却又不敢抬头看自己父亲的脸,双手用力攥住长袍,紧抿着嘴唇,视线死死盯着脚尖。

涅墨西斯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却有些遗憾于没能从奥德烈脸上看到明显的变化。

就像这个青年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男人,而不是他最疼爱的次子。

现场一时陷入了沉静,排在两侧如临大敌的护卫们,也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涅墨西斯的实力,之前或许有所藏拙,所以大家并不十分了解,但自从他掀桌子反叛那时起,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教宗,已经不知不觉成长为一头令人仰望的怪物了。

原本就没有胜算,更何况现在奥德烈与二皇子殿下都在极近的距离,即便他们拼上性命拖延时间,也无法给二人提供太多陶逃跑的时间。

有能力阻止涅墨西斯的,只有大队长菲奥德。

然而涅墨西斯原本就是伪装成菲奥德的模样,大街上异动发生了这么久,大队长都没能赶回来,已经证明他惨遭不测了。

所以无论是中央三人还是周围一圈护卫,都宛若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许久,像是终于承受不住心理上的压力,二皇子的双腿,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二皇子身体猛然一颤,胆战心惊的抬起头,缓缓与那双平静的目光对视。

他嚅喏着嘴唇,终于鼓起勇气,从嗓子里挤出蚊吟般的声音:

“父……”

“你的其他兄弟姐妹呢?”奥德烈直接打断,然后面无表情的问道。

二皇子脸上明显露出惊惧的神情,像是想起了某些惨不忍睹的场面,脸颊很快就变得煞白。

“他、他们都……都已经被……”

声音逐渐哽咽起来,二皇子的脸上也被泪水打湿,开始抱住奥德烈的衣襟,像是受了惊的雏鸟寻求父母庇护一般,将头抵在奥德烈胸口,哀嚎道:

“都死了!都被这些……人杀了!没有留下一句全尸!三弟的尸体现在还……还……”

奥德烈沉默几秒,抬起手,拍了拍二儿子的后背。

“你没事就好。”

听到这句话,二皇子枕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微微张起,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

很快,这种情绪就被另一种欣喜与安慰所取代。

果然,那个国破家亡依旧面不改色的父亲,还是疼爱我的!

这种安慰瞬间给了二皇子勇气,他随即也觉得能够理解父亲的想法。

涅墨西斯手下的执法队,以及那伙名为“不灭信仰”的神秘公会,就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无论躲到哪里,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些各奔东西的家眷,恐怕都如自己其他几位兄弟姐妹姐妹一般,都成了刀下亡魂。

现在整个皇室只剩他们父子俩,父亲不关心他,还能关心谁?

他清楚自己没有父亲那般坚定的骨气,所以在奥德烈下达“一旦被追上,就地自裁”的旨意时,心里想的却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甚至为了转移目光,还故意给两位妹妹的地龙车动了手脚,好让后面的人追这两个简单的目标。

然而愿望终究只是愿望,当执法队无声无息出现在营帐外,并杀掉所有护卫时,二皇子想都没想,直接扔掉了用来自裁的长刀,然后跪地求饶。

所以他捡回了一条命。

二皇子觉得,自己的决定很英明,不像那些执拗愚蠢的兄弟姐妹们,站着死怎么可能有跪着生舒服?

现在涅墨西斯接管帝国已成定局,就算父皇在东西两边还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军队,但已经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了,被灭或者被俘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时候,主动向涅墨西斯示好,说不定对方不但会留下他们父子二人的命,还会在新朝许以高官厚禄。

这样虽然比不上皇位,却也能够一生无忧,继续当个闲散豪门。

二皇子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好接下来的说辞了,既要劝说父亲“弃暗投明”,同时也要对涅墨西斯言明他们父子俩的重要性。

毕竟教宗谋逆篡位仍旧违背大义,落在民间一定会引起莫大的非议,并且在史书中留下不可抹去的污点。

如果让他们父子二人出面周旋,先压下国内的反对与非议,接着解散分划手下的军队,最后再以合适的理由选择禅让退贤,虽然还是无法完全消弭负面影响啊,但终归已经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了。

在所有皇子中,二皇子是最聪颖的一个,也因此深得奥德烈的喜欢。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彻底理清思路,并且明确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涅墨西斯让自己活着,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二皇子扬了扬下巴,缓缓擦去眼角的泪光,维护好痛心疾首的样子,然后缓缓离开父亲的怀抱。

“父亲,其实”

噗——

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

起先二皇子有些迷茫,因为他感觉这个声音似乎是从身体里发出的。

接着他又听到一丝奇怪的流水声,近在咫尺,就好像什么容器泄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