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之前死在教堂中的那名亲卫队队长,这三十三人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杂牌军”了。
哈涅斯小看那名女剑士,却也没有乐观到认为仅凭这些傀儡就能打败对方。
虽然死灵魔法在正面交战中比较劣势,但有了这些傀儡周旋,哈涅斯就可以放心的隐匿气息,同时在旁边找准机会时不时偷袭一下,放放瘟疫剧毒之类的干扰魔法。
如果能够成功让对方沾染上死灵气息,哈涅斯的周旋手段就更多了,甚至于能够对她的行为,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操控。
开战之前,哈涅斯觉得自己的构思很完美。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游走于猎场周围的狐狸,不是主要参战猎手,却能够没事就上去袭扰一下,令猎物们不厌其烦,最后恼羞成怒想要反击,结果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反而让自己一再暴露破绽。
然而当那股仿佛能够开天辟地的磅礴剑气,骤然出现,从天际轰然落下时。
哈涅斯只来得及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再也不顾遮掩什么气息,拼了命朝远处逃去。
这条数千米长、拥有几百年历史的中央大街,被无数教徒视为圣地的心安之所。
就在此刻,彻底化为一堆废墟。
那道剑气将街道一分为二,地面裂开一条近百米深的巨大裂缝,周遭的房屋建筑,也被流散开来的凶猛气浪所波及,一时间土石纷飞,整座中央城区都被铺天盖地的尘霾所遮盖。
“咳咳……”
一块十数米高的楼墙被打碎,白衣青年从土石下方走出来,捂住嘴巴,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提剑在周身划了一圈,将周围烟尘弥漫的空气隔离开来。
一道黑影在不远处显现,缓缓恢复成人形。
涅墨西斯脸上满是错愕之色,有些茫然的回过头,看向那片面目全非的废墟。
那一剑剑势刚起时,相隔近千米之外的涅墨西斯,身体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以为是哪位神使没有牵制好自己的对手,结果让人从后面包抄上来了。
可是很快涅墨西斯就察觉到这股剑气并非针对自己,只是剑气实在太盛,覆盖范围实在太广,以至于整片区域都变成了剑气的目标。
涅墨西斯也顾不上追前面那个白衣青年了,果断吟唱秘法,将整个身体虚影话,这才堪堪躲过那道剑气余威。
“哎呀呀……大姐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呢。”
白衣青年终于第一次开口,声音相较于黄衣青年,更显清脆干爽,就像是戏子舞台上的小生,单听声音,便会让人联想到那些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白衣青年若是走在闹市上,这种样貌加上声音,绝对会迷倒无数少女和大妈。
然而涅墨西斯此刻的关注点,却不是青年好听的声线,而是那道剑气的后续。
埃弗和黄衣青年比自己走的还要早,所以留在那边的,只剩哈涅斯跟那个戴着斗笠的女人。
加上青年先前那番话,足以证明那个自始至终既没佩剑、也没流露出任何剑气的女人,绝对不是三人中最弱的那个。
“对了,那个身上有死灵气息的老头,本体应该很丑吧?”
白衣青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没有急于攻过来,而是观察了一番涅墨西斯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我家大姐最讨厌丑陋的东西,那个老头竟然还不知死活的主动凑过去,这下子大姐是动了真怒呢……希望大姐稍微保持理性,别让那个皇帝被废墟压死。”
涅墨西斯心里焦躁无比,却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能冷笑道:“那边的事不用操心,单论隐匿气息的本领,放眼所有神使,哈涅斯大人也是佼佼者,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大姐吧。”
“其实你心里已经很慌乱了,对吧?”青年冷不丁问道。
哈涅斯眼神一冷,“本来我以为除了那个黄衣服的,剩下两个都是哑巴,结果你怎么突然废话这么多?”
“因为你在三人中最弱,所以我可以跟你多聊一会儿,反正认真起来,很快就会结束的。”青年耸了耸肩,脸上抿起一抹笑容。
这个笑容很真诚,却恰到好处的引燃了涅墨西斯心中的怒火。
因为越真诚,越代表……
对方是打从心里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是吗?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啊,不会是被常去花坊的那些半老徐娘的贵族夫人们捧的太久,放在手心里滋润着,以至于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涅墨西斯猛然将掌心的魔法阵打向地面,整座废墟顿时颤抖起来,无数蜈蚣一般的黑线出没于缝隙之中,继而将青年周围全部覆盖。
“死域之境!”
涅墨西斯暴喝一声,将魔法阵最后一笔完善,虚蛇黑影像是饿了许久的猛兽,将青年的气息牢牢锁定,然后猛虎扑食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涅墨西斯对于这个禁咒级魔法很有自信,因为这是许多年前,在确认神使候补的身份后,安琪拉特地从渊域中带来的另一位近暗系神使的秘技之一。
再结合了自身特点,涅墨西斯自认这道禁咒几乎完美无缺,一旦被虚蛇锁定,纵使速度再快,也绝无可能从牢笼中逃脱。
最后只能化作虚影之蛇的粮食,在恐惧与愤恨中死亡。
“……嗯?”
正当涅墨西斯准备欣赏接下来的“美景”与惨叫时,突然觉得周围一下子暗了许多。
他下意识抬起头,却看到无数乌压压沉甸甸的黑云,不知何时凝聚于上空。
涅墨西斯身体抖了一下,然后瞬间掉头就跑。
……
轰——轰——
接二连三的惊雷,如同一道道重锤砸向地面,带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从远处看,那一道道粗壮的电光,就像云端延伸下来的巨龙,将本就支离破碎的大地,再次肆虐摧残。
埃弗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落雷,眉毛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黄衣青年似乎习以为常,连头都没回,双手依旧搭在剑上,笑道:
“不好意思,舍弟舍妹脾气都不太好,一个最讨厌丑的东西,一个最烦别人调侃他长得俊……你那两个同伴,怕是踩到雷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