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九章 地脉(2 / 2)

而黑岩下方,则流淌着赤红滚烫的岩浆,不时还会有拳头大小的气泡浮出。

可令人奇怪的是,明明身处这样一种环境,两人却没感到丝毫闷热,就仿佛那些岩浆不过是些幻觉。

“到底怎么回事……”冈门抓了抓稀疏的头发,有些不明所以,走到黑岩边缘,蹲下身想要试试那岩浆的温度,结果刚一触及表面,指尖便毫无预兆的传来一阵刺痛,惊得冈门赶紧把手缩回来。

冈本面色古怪的看了兄长一眼,指尖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可冈门却一脸龇牙咧嘴的表情,明显是真的吃痛。

“这岩浆有古怪!”冈门抱着手指吹了半天,结果连一点伤痕都没有,也非常纳闷:“表面感觉不出哪怕一点热气,结果真正碰到却又像是高炉外壁,烫的不行,偏偏又没留下一点痕迹。”

冈本走到岩浆旁,先是在岩浆表面试探了一番,身为整个矮人族乃至全大陆最厉害的锻造师,冈本对于温度的感知已经达到了极为惊人的地步,所以能够非常肯定,岩浆上方确实没有任何热气。

“嘶——”

冈本不信邪的探出手,结果真的跟自己哥哥说的那样,仅仅只碰触一瞬间,指尖就传来无比清晰的灼烧感。

几十年的锻造生涯,让冈门冈本两兄弟早就练就一双极耐高温的手,结果这岩浆的“温度”竟是明显超出他们的认知范畴,连半秒都无法忍耐。

看着自己安然无恙的手指,冈本沉思几秒,才缓缓道:“看来……这应该是某种极高明的幻术或者精神魔法,我们见到的景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真的。”

脚下坚硬的岩石,触碰极热的岩浆,已经不是简单的幻术能够做到了。

而且两兄弟之前一直呆在房间中,醉心于刚刚发现的一种奇特矿石,很久都没有进展,结果一打盹的功夫,竟然来到了这处奇特空间。

“是神使?”

冈门极没出息地凑到弟弟身旁,小声问道。

“应该不是。”冈本皱眉道:“我们的房间在整个驻地中心位置,要真有神使闯入,其他人不可能没有一丝警觉……更何况你我两个糟老头子,不过会打打铁,人家有什么必要优先针对?”

“那为什么会……”冈门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接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恍然的表情:“对了!会不会是那块石头有问题?”

经这么一提,冈本瞳孔一缩,下意识摸向戒指,将里面的存货一股脑倒了出来。

结果一直到脚下快没有立足之地,仍旧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石头不见了。”

这句话仿佛是印证了冈门的猜测,两兄弟同时沉默下来。

半晌,冈门才苦笑道:“你看,我早就说那石头有古怪吧?”

冈本郁闷的抓了抓胡子,抬头瞪了一眼,“当时你不也看上了?现在放什么马后炮——”

冈本突然歪起脑袋,侧着耳朵听了片刻:“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打铁声?”冈门仔细分辨了一阵,似乎有些无法确定。

“是从那边来的。”

冈本指了一个方向,只是犹豫了一瞬,跟冈门招了招手,两人一齐向那边靠近。

随着距离临近,极有节奏的清脆响声也越发清晰,越来越多的怪石也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冈本的视线停留在附近的一块页岩上,脸上露出一丝古怪:“有没有注意沿途的这些石头……无论颜色质地,都不像是这里天然形成的。”

“你小点声!”

冈门吓了一跳,白了旁边似乎毫无顾忌的弟弟一眼,确认远处的声音节奏依旧,才稍稍安心,点头道:“种类都不一样,有很多里面似乎还包着金属……”

冈门走到最近那块约有半人高的石柱旁,用坚硬的指甲在上面使劲刮了一下,表面的岩灰掉落,露出其中黝黑锃亮的金属光泽。

“这是什么材料?”冈门见猎心喜,没想到竟然是之前从未见过的金属,顿时就想将石柱从地上拔出,装进戒指中带回去细细研究。

结果抱了半天,石柱却纹丝未动,气的冈门小声骂了几句。

“别白费力气,这里的东西很有可能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就算你能拔出来,也未必可以带走……还是先去拜访这里的‘主人’吧。”

冈本盯着远处的黑暗,那片火光都无法照亮的区域。

周围的场景带给他一种熟悉感,这种地脉深处锻造的技术,是矮人族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借助天地之力,能够打造出远超寻常火炉的神兵利器。

兄弟俩所掌握的“火神炉”,就是在这种地埋锻造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只不过地脉实在难寻,而且极不稳定,在这里锻造风险太高,而要想打造一柄神兵,往往需要几十日乃至数百日的时间,历史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位矮人族的能工巧匠,就这么无声的死于地脉喷发,连尸骸都找不到。

所以这种地脉锻造的技术,早就在数千年前失传,原因很简单——能够利用地脉熔岩能量的匠人只有凤毛麟角,本来就少之又少,加上地脉天然的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掉。

相传秘剑的制造就与地脉息息相关,这也是为何现今已经无法制造秘剑的原因。

而身为现今矮人族锻造技艺最强的冈门冈本两兄弟,就将打造出一柄上品秘剑作为终生追求的目标。

所以在经历最初的内心震动后,随着与那一阵阵熟悉的铿锵接近,冈本的心跳也不由加速起来。

这里的环境、氛围,与部落中流传下来的文献何其相似!

就连一向跳脱的冈门,此刻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与弟弟慢慢走过那最后一根石柱——

一个简易的锻造台,一个衣着简单的矮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极有节奏的铿锵脆鸣,便是从台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