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因为异人突然袭击,生死存亡之际——”
“当时你快死了?”
“不,我的境况还可以,只是泰勒她——”
话说到一半,杰诺尔自己便愣住,瞳孔微微扩张,像是想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随即张大嘴巴:“不、不可能……”
“要不说你蠢呢。”
年轻剑士一副无语的表情,拿着酒袋随意敲打在杰诺尔满是错愕的脸上:“估计就算你自己快死了,都不会爆种,结果看到人家小姑娘只是遇到了危险,就一下子开了窍……唉,我辛苦了半年,收获还跟不上一个小丫头片子,而且还是被动的。”
一聊到关于泰勒的话题,杰诺尔本来脑子就有些不够转,被酒袋一下下砸着更是彻底懵了。
难道……当时的忽然晋升,真的是因为担心泰勒的安危?
“这就是我刚刚说的,有时候怀揣一个远大的理想,即便有付诸行动的决心,也未必能够短时间内让你奋发图强,毕竟心里总会暗示自己,长路漫漫,只需要持之以恒,不需要急功近利。
可往往近在眼前的一些事,尤其关于自己最在乎的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往往能够激发人的最大潜能……因为你知道,如果那时候自己不做点什么,很有可能就会永远失去一些东西。”
剑士的声音像是具有魔力一般,在杰诺尔脑海中不断盘桓,之前那种仿佛打开紧闭许久的大门的感觉,隐隐再次浮现出来。
只不过对方的话只是一个契机,让大门微微打开一道缝隙,能够隐约窥见另一边的天地。
“我该怎么做……”杰诺尔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剑士的肩膀,失魂落魄地追问道:“求求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变强,才能救她!”
“滚蛋,问你自己去。”
年轻剑士直接扇开杰诺尔的手,从沙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心爱的人还是要由你自己去救,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能不开窍,能不能真的创造新的‘奇迹’,全看你自己的决心。”
年轻剑士按在他的胸口上,原本普普通通的眼睛,一下子像是一泓深潭,直接照进杰诺尔心底。
“看你想救她的决心,究竟有多大。”
杰诺尔怔在原地。
仿佛过了几年那么久,又仿佛弹指一瞬间。
一个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
“杰诺尔……你在做什么?”
回过神,光洁绚丽到仿佛能够反射天上太阳的光头,出现在视野中。
“大、大师兄……啊,有什么事吗?”
杰诺尔猛地朝周围看去,却已不见年轻剑士的身影。
低下头,手中还抓着那个沉甸甸的酒袋。
霍弗有些奇怪的看了两眼,自己这个小师弟除了气息稍有些紊乱外,也没有其他异常,便以为是穿越空间通道留下的后遗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纳乌拉说沙漠外面是一片林地,里面有一些自称为‘遗留者’的曾经进入渊域的探险者,之前似乎受制于神使的压迫,一直被逼着替他们做事,好在纳乌拉出现,替他们解决了危机,现在弃暗投明了。”
“遗留者?”
杰诺尔面露惊愕,迟了几秒才理解霍弗的意思,想了想暂时压下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大脑快速转动起来,开始思考眼下的问题。
“曾经进入渊域的探险者……竟然还有活着的,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霍弗点点头,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纳乌拉当时也很吃惊,没想到神使竟然在渊域中养了这么一群……呃,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群‘奴隶’。”
听到“奴隶”两个字,杰诺尔不由微微叹息,已经能够理解那群遗留者的处境了。
那些神使从来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更遑谈落入他们手中的探险者。
双方实力差距如此悬殊,根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谈从渊域中离开,只能忍辱偷生,过着无比屈辱的生活。
“看来我们以前的判断都是错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能够深入渊域然后安然离开,并非是因为里面环境险恶异常十死无生,而是探险者们都被神使抓住,断绝了离开的希望。”
“是啊,也是一群可怜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年轻人,干脆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霍弗唏嘘了一阵,按了按杰诺尔肩膀:“之前我跟泰武穆德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和对方接触一下,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去的,不过看你刚刚的状态……还是好好休息吧。”
杰诺尔表情一凝,想到这些遗留者肯定知晓许多关于渊域的秘密,其中说不定就有营救泰勒的线索,当即拉住霍弗的胳膊:“我没事,请务必让我同去!”
“呃……没问题,不用这么激动。”
见杰诺尔一脸焦急的神色,霍弗终于恍然,这小子恐怕是在考虑那位利亚公主的事,所以情绪才会如此起伏。
“泰勒殿下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咱们先跟上去,边走边聊。”
霍弗搂着杰诺尔肩膀安慰了几句。
队伍已经开拔一段时间,两人倒也不急着追赶,远远缀在后面,也算是间接担任起警惕周围以及断后的任务。
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与霍弗单独相处,杰诺尔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放松,可也因为很久不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脑海中很快晃过三个最近刚见到的身影,杰诺尔眉头微蹙,思考了几秒,扭头问道:
“师兄,你们队伍的后勤人员里,有三个黑发、黑白发,和白发的剑士,看上去很年轻,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