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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直到金鸣声响起,皮尔才从痛苦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虽然之前几秒钟对于外界的变化毫无察觉,但多年征战养成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精神力的习惯,让他很快获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查克理夫……“”
皮尔心中本能一紧,不过看到趴在纳乌拉肩上的威猛汉子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迅速松了口气。
不过马上皮尔便注意到纳乌拉的右手,那顺着剑锋滴淌的血迹,瞳孔不由猛缩。
(纳乌拉受伤了?就只是两剑?!)
一种莫大的震撼撬动着皮尔的心神,同时涌上的还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悲伤情绪。
不过皮尔仍旧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精神力向旁边全程高度集中的奥拉海姆询问道:“是……是泰勒出的剑?”
奥拉海姆脸上现出一抹迟疑,缓缓摇了摇头。
就在皮尔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时,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将他打入深渊。
“我没看清,实在是太快了,但出手的应该就是……她。”
皮尔脸色苍白地立在原地,像是一个被抽走灵魂的人偶。
纳乌拉有多厉害?
皮尔相信,自己绝对是整个大陆上对这个男人实力了解最深的人之一。
当然很强,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如果说至圣领域中也划分界限,皮尔相信,纳乌拉绝对是最上级。
即便是掌握上百种不同魔法,以及本命空间魔法这种强大手段的迟小厉,最多也只跟他打平手。
而就在半年前,怀揣着绝对自信的皮尔,被纳乌拉一招制服,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即便那是在偷袭的情况下,依旧让皮尔清楚认识到,双方之间远超天堑般的差距。
也就是从那以后,对外谦和低调、内心却高傲自负的皮尔,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由内而外变得成熟内敛。
自己远不是那个站在山顶的人,甚至于究其一生,或许也未必能够真正看清那山巅的风景。
不过若是为此而停滞不前,绝非甘道夫家男儿的本色,更不是未来要成为那个殿下乃至陛下丈夫的男人,该有的品质与性格。
所以皮尔一直在不断锤炼自己,甚至于在黑域之中,英勇无畏的向以为是本体的迪玛利奥分身发起挑战。
而结果也显而易见,他的实力在极短时间内有了巨幅提升。
原本他还与泰武穆德平分秋色,但经过这么多场死战,皮尔已经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差不多登上了剑圣领域所能达到的巅峰,整个讨伐队中,除了那两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是自己的对手,或者最多能够打成平手。
然而越是感受到自己的提升,对于力量的掌控越发精准,越能发觉自己和真正的至圣强者之间的差距。
眼界的提升,对于力量鸿沟的认知,也会愈发清晰。
所以在大部队汇合后,皮尔没有找纳乌拉比试,亲自确认一番自己磨练的成果,同时也确认一下两人之间现在的差距。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纳乌拉全力以赴,自己不会有任何机会,或许最多能够在临死前,给他留下一些不算严重的伤势。
正是因为有着如此清楚的认知,所以对于纳乌拉仅仅一回合两次出剑,便已经受伤的事实,远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其中的恐怖。
两剑!
仅仅两剑!
全程精神高度集中的奥拉海姆,堂堂土系大魔导师,拜迪钻石榜已经能够排进前十位的存在,竟然连那一瞬的动作都没捕捉到,只能用模棱两可的猜测作为回答。
这说明什么?
纳乌拉的速度很恐怖,无论是出剑还是身法,即便放眼整个世界,绝对都是最快的,这一点,迟小厉都自叹不如。
也只有全力以赴的状态下,才会让奥拉海姆这样的强者都没能准确捕捉。
而作为他的对手,对方一定也是达到了同样的速度,才会交碰出那两道常人根本无法分辨、几乎紧贴在一起的剑鸣。
而最终的结果更加出人意料,竟然反而是纳乌拉受了伤。
即便是为了救人,处于一种较为被动的位置,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不利因素都无关紧要。
别说是自己,就算迟小厉,恐怕也绝无可能在两招之内让纳乌拉吃这样一个暗亏。
按照杰诺尔那一支小队的成员所说,泰勒最后使用了皇城战略级魔法“英灵降临”,从而获得能够短暂与神使纠缠的时间,这才让他们有机会逃走。
可事后,皮尔便从改造那个战略级魔法的迟小厉口中得知,不提可怕的副作用,就算泰勒获得了百分百的力量,也只能堪堪达到所谓的“虚至圣”,根本不可能是三位神使的对手。
即是说,在这种状态下,泰勒也没有可能两剑伤到纳乌拉。
而现场又没有第二位剑士存在。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皮尔的手轻轻抖了起来。
他看着远处仿佛带有神圣气息、身上却偏偏散发出透骨冷意的泰勒,再次咬紧已经出血的嘴唇。
纳乌拉低头看了眼右手,装作随意的轻轻摔了一下,将血迹清理干净。
“真是让人惊讶,这才几天工夫,你们到底对可爱的公主殿下做了什么?”
说话的同时,纳乌拉将仍在昏迷的查克理夫向身后扔去,距离最近的皮尔却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直接被查克理夫宽厚的身躯砸地倒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奥拉海姆及时出手,两人就直接砸在地上。
“振作一点!”
将查克理夫送到后方照料,奥拉海姆心中无比焦急,看着状态愈发不对的皮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规劝,只能寄希望于这位自律自控的龙骑士,能够尽快跨过那道心坎。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先锋队中扩散开来。
大约有五分之一的人,都是来自利亚各个公会以及皇城卫队的精英,也是泰勒最忠诚的拥趸。
然而此刻,除了查克理夫先前的失控,其他人即便面目已经狰狞扭曲,却仍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看着最前方那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