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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只听得一声布帛裂开般的声响,那血茧就当真好似一块厚布般,被那刀刃一划而破,登时从里面流出了许多黑水来。
紧接着,那刀口不断扩大,血茧便好似两块蛋壳,倏然朝着两边分开,而那“蛋壳”里面,则走出来个赤身的怪物,看起来不过只有八尺高,通体外皮都是黄褐之色,头顶有肉瘤,便和那低级妖魔,外形一模一样!
可是,这怪物看起来再如何与低级妖魔相似,却是不及那妖魔高大,即使最矮小的低级妖魔,也有近乎于三丈!
所以,它们究竟是……
众修士见到后,都是心中一寒。
若是血茧里都孕育着这般的怪物,那这长街上密密麻麻那许多血茧,岂不是有几千上万那么多?只不知它们形貌与妖魔相似,实力又是如何?
而修士们更是敏锐,这类似于低级妖魔者,不过在八尺血茧之内,那些高高挂起的、二三丈高的血茧里,又会是什么样的怪物?它们是否便是妖魔子嗣?
越是思索,越是凛然。
那手持利刃的甲胄之人,并未只剖开这一个血茧便已停止。他见这怪物出来,又隔了几个血茧,又挑中一个,同样用利刃剖开,那血茧之内,也同样跌落出与血茧几乎等高的怪物。
此时所破血茧,都不越九尺,而所有怪物,都类似低级妖魔。
那些怪物很是安静,它们出得茧子之后,似乎就低下头来,将自己身上情形仔细打量,还要伸出手来抓捏抓捏,仿佛感受什么一般。
待得其身上黑色粘液渐渐吹干,它们的动作也不再那般生疏,而变得流畅起来。
大约挑了有十多个血茧后,那甲胄之人才停了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总算是把成熟的剖了,没叫它们憋死其中。”
与他同来的、一直看他动作的几人也纷纷大笑:
“谁叫你是个熟手,我等都不及你利落?”
“上头的魔尊赏识于你,你可是比我等强得多啦!”
还有人妒忌道:
“身在福中不知福,剖开一个血茧而不伤及内中的师弟,赏赐可是不少!”
“若是我等有你这本事,恨不能一日剖开数十个,去换取那奇石吞吃呢!”
徐子青心下微动。
血茧里的……他们称之为“师弟”?赫连鸿言道,那许多心思不正之人不肯化作妖魔寄子,方才就死,这些血茧里,是否便是愿意变化之人?且那奇石又是何物?
他思及从前血神宗有奇矿,内中有天魔石无数,也被血神宗弟子称为“奇石”,此人所言,是否就是天魔石?
思绪转过一遭后,他又传音于众人。
那头十几个怪物从血茧中身上粘液俱是干透,几个甲胄之人也不再言谈,对其招了招手,叫它们跟来。
手持利刃那位说道:“几位师弟莫担忧,如今尔等刚刚化为寄子,以如此形貌,必然不能开口说话,待魔池洗礼过后,便可以同我等一般自如转换形态,到那时,实力增强何止数倍!”
还有人也道:“我等从前不过是筑基弟子,在宗门里虽称得上内门,可哪里有什么风光?若是在金丹真人手下,也只不过是任凭驱使,被其一指可以碾死。但现下便是不同,洗礼过后,只要化作寄子真身,我等外皮非宝器不能穿透,寿元可达千载,实力直逼金丹,可不比从前强上太多!”
几番话下来,那十多个怪物连连点头,显然听得清楚明白。
众多修士的心里,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
果然正是妖魔寄子!
将修士不知以什么法子置身于血茧之内,待血茧剖开后,修士变作怪物,与那界外妖魔形貌一般无二,便是妖魔寄子了!
难怪许多修士不愿转化,也难怪那界外妖魔接受“寄子”。
将自身变成和妖魔一样的怪物,这、这真是骇人听闻!
若非亲眼所见,众仙修怎么能相信,居然有人情愿化作这般?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而且,自这些甲胄之人所言可知,凡筑基弟子方可化作血茧,而一旦成为妖魔寄子,不仅在防御上与那低级妖魔相若,且实力也会倍增——并不能比得上真正的低级妖魔,可直接将筑基提升至逼近金丹的程度,这也不是寻常手段!
试想若是所有邪魔道的筑基魔头,全都变成了金丹魔头……
只这般念头一闪,就使人头皮发麻了!
众仙修屏住呼吸,与那些甲胄之人、怪物们往另一处行去。
在那里,是一处空旷的广地,周围堆积许多碎石,看来是把从前建筑推倒了去,才开辟出这地方来。
而广地中心,则有一个巨大的钵盂——便好似一个池子,大约有半人多高,内中的水位,则有近乎于半人深。
那些怪物们来到此处,看了甲胄之人一眼。
甲胄之人厉声道:“诸位师弟,还不速速进入魔池洗礼?”
怪物们闻声而动,纵身而起,直接跳进了那魔池之中。
——叫人意外的是,它们这般奋力砸入,魔池里的水却仿佛能包容万千,全然不曾溅出一星半点来。
然后,魔池静寂了。
这广地上,并非仅仅只有这几个甲胄之人而已,在另外几个方向,也同样有类似打扮之人。他们的身后也跟着一些怪物,也同样驱使它们跳入魔池。
与此同时,也有等候在魔池边、身后并无怪物者,他们等待少许时间后,魔池里,就有几个魔头爬了出来,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邪异之气。
那些甲胄之人道:“师弟们功行圆满,还不速速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