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被殷储的这番话吓得面容瞬间毫无血色:“我大哥受过七桃扇的毒,却也没丧命,我知道七桃扇的毒比水涟漪的蛇还要毒,所以我相信绫罗还有得救!”
“昨日,我用银针封脉,暂时将毒隔离在心脉之外,但是,凤绫罗将再也无法动用内力,也无法继续修炼《玄音煞》了。”殷储说道。皇甫云知道这些对于凤绫罗来说,一定是一种折磨,想到她会崩溃,自己也于心不忍:“不能修炼《玄音煞》自然是好事,可以她的性子,怕是轻易接受不了。她不能放弃
武功,她可是鬼凤凰啊!”
殷储叹道:“现在星天战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他心里好受些,也平静下来了,也许他出手,凤绫罗还有得救,毕竟,万不得已,他还有悱恻虫!”
“对,我大哥眼睛中了蛇毒那一次,就是星叔叔用悱恻虫吸食出来的!”皇甫云蹲下身子,握住凤绫罗的手,眼中满是惧怕失去的慌乱,“绫罗,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云少爷,你暂时不用担心,只要蛇毒没有侵入心脉,她就不会有事!”殷储说道。
皇甫云有些疲倦的点点头:“我明白!”
“云少爷,老爷找你有事!”丫鬟蝶儿前来通报。
见皇甫云有些犹豫,月柒说道:“云少爷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守着呢!”
凤绫罗昏睡,自己留下来陪着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嘱托月柒照顾好凤绫罗后,便去找皇甫青天了。衣裳再美,总要有些红妆来点缀才会锦上添花,只可惜,没有珠宝首饰了,连带着那些上好的胭脂水粉都给了阚雪楼的丫鬟们,在武义德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未倾隐咬破
了自己的手指。“略施粉黛”后,未倾隐再一次走到落地铜镜面前,苍白的面容用鲜血晕染出了红晕,点绛珠唇如同燃烧起来的火焰,灼热而又刺目。这凤冠霞帔穿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
样好看,这是她得到这件嫁衣后,第一次穿上。虽然从前嫁过人,可也不过是嫁给富商做妾,哪有这件她珍藏的凤冠霞帔来的干净。未倾隐本想再梳上一个好看的发髻,但,这样已经足够了。唇角轻轻勾起,眼神透露着无限的高傲,就算失去一切又怎样?她还是阚雪楼的未倾隐,十大美人之首的未倾
隐。
“哪一个女人不想穿着这样美丽的凤冠霞帔,嫁给自己心目中最爱的男人呢?”未倾隐潇洒的转过身来,对着武义德温柔笑道。
武义德很难将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未倾隐,同方才在楼顶万念俱灰的她当做是同一个人。
只见她走去桌边,将酒壶的秋露白分别倒进两只酒杯,轻轻举起:“义德,庆祝你凯旋归来。”
“是星沫苍月跟紫魄同归于尽。”武义德接过酒杯,很怕看到未倾隐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急忙将酒一饮而尽,也算是壮壮胆子了。未倾隐的身子微微一震,但她却意外的没有理会:“那边柜子上,放了一坛上好的金丝酒,是前些天柳家姬笑绵命人送来的,我曾答应请你喝的,你把它取来,我们一起痛
饮。”
武义德知道她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内心一定已经翻江倒海了,一夜的时间,也许她已经想了很多很多了:“你当真想喝酒?”
“失去心爱之人,不都是想一醉解千愁吗?”
“好,我愿与你同醉。”
未倾隐笑着点点头。紫魄他好酒,可惜这上好的金丝酒,他再也喝不到了……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武义德猛地回头,未倾隐不见了,桌上紫澈的尸体也不见了。
武义德听到马蹄声,顺着窗户往下看,未倾隐骑着她的白马羽毛狂奔而去。
“不好!”武义德暗叫一声,便顺着窗户跳了下去,可是身边无马,他焦急不已,忽然看到皇甫云骑马而来,便急忙横在中央,想要拦下。
皇甫云及时拉住缰绳,马蹄险些踢到武义德:“义德表弟?你这是作甚?赶快让开,我正要去棺材铺!”
“云表哥,快带我去轮回崖,倾隐可能要寻短见。”
“什么?”知道重云要去阚雪楼,常欢不放心,便想同去:“你要告诉她是你把紫魄命门的秘密暴露的,以你的性子,就算是未倾隐想杀了你,你也不会还手,我不放心,所以我必须
要跟着你一起去!”“倾隐不会杀我,她也不会痛骂我,更加不会与我决裂,但她的内心一定饱受煎熬,也许她会哭,也许她会觉得生无可恋,所以我必须要陪着她,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解开
她的结,但终究是要面对的,你在终究会有所不便!”
常欢柔声道:“好,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告诉你,你等着便是!”说罢,便回身而去。
一路来到轮回崖后,未倾隐利落的跳下白马,本不想回头,却听到羽毛的嘶鸣。
她回身,原本的决绝,透露着些许不舍,她抚摩着白马,在它耳边轻声说道:“回去吧,羽毛,重新找个主人,找一个永远不会丢弃你的主人。”
羽毛似乎听懂了一般,将头低的很低,摩擦着未倾隐的手心,似乎在做挽留。
她拍了拍羽毛的马背:“好了好了,别撒娇了,我不要你了,我在赶你走,我不是一个好的主人,我现在要丢弃你了,你还不快走?要我拿鞭子抽打你才肯走吗?”
未倾隐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羽毛对她来说的确很重要,它是坐骑,更是自己的朋友。可是,羽毛和紫魄之间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紫魄。
羽毛一声悲怆的嘶吼,她看得出,羽毛舍不得她,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能更加绝情的赶走它,只有赶走它,它才能继续活下去。
羽毛一边悲鸣一边跑远,武义德和皇甫云也在此时赶到,武义德跳下马,看着未倾隐不舍的目光,叹道:“你这又是何苦?羽毛是不会遇到比你对它还要好的主人了。”白色的身影在她的眼中逐渐消失,未倾隐才收敛目光,她对武义德轻轻的笑着:“从前不会,但,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