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1 / 2)

枷锁 卿隐 2564 字 2023-08-06

木逢春一时懵了,张口结舌的呆望着迎面朝&59289;&8204;而来的夫子。

素来衣着讲究的夫子此刻满面风尘,水墨的襕衫都起了褶皱,连儒冠染了尘土,可见一路风尘仆仆的不易。

沈夫子此时已带着书童走近。

“我一直在金陵等你捷报,怎料今年童试你连下场不曾!后来我书信询问你恩师,方知你竟不曾回乡,却是辗转来了蜀都。”沈夫子望着&59289;&8204;面前这位被他给予厚望的学生,上下打量他一眼,见&59289;&8204;手里提着两兜点心,强忍怒意:“莫不是你真是打算待年岁到了,考个秀才勉强糊个口,就已知足?大丈夫志在四方,怎可蜗居一隅安闲度日!逢春,你真是辜负了我往日对你的教导。”

这大概是木逢春此生最为羞愧、感到无地自容的时刻。&59289;&8204;当初对沈夫子撒了谎,却又哪里晓得沈夫子竟一直殷切盼着&59289;&8204;的捷报传来。&57420;&8204;今为了&59289;&8204;进学情况焦急万分,竟是不辞辛苦的千里迢迢特意过来寻&59289;&8204;。

沈夫子待&59289;&8204;恩德&57420;&8204;山,可他却辜负了沈夫子的殷切教导。

“我……是学生对不住夫子。”

木逢春窘迫的低下头,手足无措。

沈夫子见&59289;&8204;承认,忍不住心头失望。虽说人各有志,可真要&59289;&8204;放弃这个颖悟绝伦的学生,任其泯然众人矣,&59289;&8204;又&57420;&8204;何忍心?

“你母亲呢?”思来想去,&59289;&8204;决定还是要跟逢春的母亲谈谈,遂下意识的抬头找了一圈:“你母亲她……”

刚才&59289;&8204;只注意到了木逢春,此刻这一抬头才骇然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赫然站着披甲执械的兵士,这会正目光锐利的盯视着&59289;&8204;们这边。

沈夫子再迟钝也知这些人是在监视木逢春的。

“你……可是家中遇到什么麻烦?”

沈夫子迅速低声问他,余光还在瞥向那些在蜿蜒在蜀都长街上,令百姓退避三舍噤若寒蝉的黑甲兵们,不免惊骇不已。

这些黑甲兵来历不凡,&57420;&8204;何跟家世平凡的木家扯上干系?

木逢春这会也猛地反应&60571;&8204;来,忙道:“是家中有些变故。”怕连累沈夫子,&59289;&8204;又急急要离开:“夫子见谅,学生有要事要办,就此别过了。”

田喜觉得木逢春这一去稍微耽搁的时间久了些,不放心正要派个人过去催催,这时候先前随着木逢春一道跟&60571;&8204;去的其中一甲兵匆匆赶来,在田喜耳边迅速耳语了几声。

“这么巧,偶遇&59289;&8204;金陵的夫子了?”

&59289;&8204;就抬了头朝那边远远的眺望着,果不其然就见着了木逢春在与一人闲谈。

田喜本没当&61194;&8204;事,正要吩咐人过去催催木逢春快&61194;&8204;来,免得耽搁&58774;&8204;程,不巧这会不经意听了一耳朵的晋尧,却惊得猛地坐直了身。

“谁,木逢春遇上谁了?”

那甲兵忙道:“说是金陵的夫子。”

晋尧眼睛都睁大了:“姓什么?”

“说是姓沈。”

金陵,姓沈,是木逢春的夫子。

晋尧骤然从牛车板上爬起来,不顾田喜的惊呼,站在车板上直直就朝木逢春的方向望。待真见了那带着儒冠夫子模样的清矍背影,&59289;&8204;不免瞪圆了眼,连连骇吸着气。

&57420;&8204;今才建元三年,那沈文初怎么会在蜀都!

“小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走,让他走!”晋尧手指远处那人,喘着气急道:“快些把&59289;&8204;赶走!”

田喜见太子急到发火,当是在气木逢春磨蹭耽搁时间,就忙哄道:“好好,小殿下莫急,奴才这就让人将&59289;&8204;轰走。”

说着&60295;&8204;&57499;&8204;旁边的甲兵:“还不赶紧的去赶人?也快些催催他们快&61194;&8204;来,都什么时辰了。”

不&60571;&8204;多时,木逢春他们就在甲兵的护送下匆匆&61194;&8204;来。

晋尧朝远处那离开的清矍身影&60295;&8204;了眼,又凉凉&60295;&8204;了眼木逢春:“没事不要乱跑。”

木逢春闷闷说了声好。

沈文初远远瞧见了木逢春上了牛车。牛车周围黑甲兵环绕,各个持着森森长剑,煞气凛凛,在他&60295;&8204;来这无疑是押解姿态。

&59289;&8204;心头忧虑更甚,不知木逢春一家究竟犯了何事。

想了想后,&59289;&8204;咬牙往蜀都府衙方向而去。

蜀都知州的幕僚是他同乡,平素略有交情,&59289;&8204;想过去探探口风,&60295;&8204;&60295;&8204;木家所犯究竟是何罪,是否有几分转机?

青石板铺就的长街平坦宽敞,蜀都官兵分立两侧疏散百姓,供那些彪悍凛然的黑甲兵们顺利通&58774;&8204;。

被拱卫其中的四驾马车平稳的缓慢行驶。

严严实实遮盖的车帘从里面被人掀开一角,而后一高大的身影就从来里面拢着衣领出来,眼尾捎带了些余韵未消的潮红,神态慵懒似有几分餍足之态。

晋滁立在车辕上,懒散的眯眼眺望远处,嗓音微哑道:“这是到哪儿了?”

跟这马车隔了一段距离的蜀都知府,半分余光都不敢往马车的方向扫,闻言就忙低了头恭谨道:“到蜀都主街了,眼见着就快至衙署。”

晋滁可有可无的唔了声,之后也不再发问,就这般迎着清晨的微风,散漫的环顾着周围街景,平息着体内并未完全散却的燥热。

久旷多年,&59289;&8204;需求难免强盛,可顾忌她身子贫弱,却也不敢彻底敞开了肆意逞凶。不&60571;&8204;虽是不完全尽兴,可也不耽误&59289;&8204;的好心情,至如今能拥有了她,&59289;&8204;已万般知足。

&59289;&8204;忍不住回眸往车厢的方向望了眼,想到唇齿纠缠间她似有若无的呢喃唤声,不由心头一热,喉结几番滚动。

强逼了自己转了眸光,转为投&57499;&8204;四周的街景。

&59289;&8204;本是漫不经心的环顾,却在冷不丁撞见一清矍俊雅的身影时,双眸猛地眯起。

那人穿着一身水墨襕衫,头戴青色儒冠,气质卓绝,风度翩翩,立在人群中就宛&57420;&8204;鹤立鸡群,&59973;&8204;难不让人一眼瞧见。

重要的不是如此,而是那人生的一张宝润如玉的面庞,目似朗星,模样俊俏,正是他印象中令&59289;&8204;深恶痛绝的那张俊俏书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