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耿梅原先还想劝陈立去个一两天,好歹敷衍下她父母,如今回也不好,不回也不行。大冬天的她急得嘴角冒了一圈泡,晚上临睡前的事是对着镜子往嘴角抹珠黄散,几天下来结了层厚厚的痂。
偏偏陈立忙着年尾最后的应酬,每晚回到家时都是双醉眼,根本没发现耿梅的状况,直到有天半夜他被耿梅抽抽噎噎的声音吵醒。
陈立叫了两声,耿梅才醒过来,她是魇着了。梦里她回到了五六岁大的时候,她妈让她端菜,她失手把汤碗打翻了,她爸扭着她耳朵把她拎到门外。
“只晓得吃,什么都不会做,气死了我们你以为有好日子过?粪坑没有盖头,笨死虫早点跳进去,死了算了,不要浪费家里粮食。”
大太阳底下,她看着家里其他人坐在厅里开始吃饭,忍不住哭了。
醒过来她才发现是空调开得太高,热得出汗了。
耿梅抹了抹汗津津的额头,庆幸那只是个梦,她已经长大,即使家人把她推到门外,她也能自食其力活下去。
不会再饿肚子,也不用对着墙反思过错,至少她可以跑开了。
“别烦了,我跟你回家。不过我们先说好,就呆两天,啊?”陈立以为她还在为回谁的家而烦恼。
“要不,我们各回各的家?”耿梅提出第三种方案,只要找个陈立去不了的理由,只有她回家,让父母骂个够,他们应该不会再来这边。而她,已经不怕挨骂了。
“我不想跟你分开。”陈立和她脸贴脸,“而且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
耿梅闭上眼睛,很久才说,“以后还有很多个春节。”
陈立搂住她,呢喃道,“就这么定了。”
再过一会,他沉沉的鼻息显示他已经睡着了,剩下耿梅在黑暗里睁着双眼思来想去。
耿梅犟不过陈立,腊月二十七,他俩拎着大包小包踏上了回耿家的路。陈立说了,先去她家再去他家。耿梅认命地想,该来的逃不掉,是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她谁都不要了,以后一个人过,乐得清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