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头一个工作普遍要卖到五百元,好一点可能要八百上千,装卸工活儿累工资少,但最少也要四百元。
周芳跟着点头:“大妹子你应该是不知道一个工位的价钱吧?上次厂里有人卖了四百一十五元。”
佟雪绿看两人这么诚实,心里更是满意:“我知道,只是我听嘉鸣说,我爸妈出事那会儿徐大哥和周芳姐帮了不少忙,要不是你们,他们几个孩子肯定弄不来,所以你们只要给我三百五就行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像这样知恩图报的人真是太少了。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能占他们的便宜。
徐柏根道:“大妹子,这个工作我们买了,不过不能三百五,就按照别人的价格,四百一十五元!”
佟雪绿自然不会这么收了,否则就白费她一番心思了。
“徐大哥,周芳姐,不能这样……”
最终一番你推我让后,以三百八十元成交了。
徐柏根做事爽快,直接给了两百五十元,剩下的他们要去筹借后才能给。
佟雪绿自然表示没问题,写了签收条子后,站起来便要走人。
刚来那会儿,徐母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般,现在一张老脸笑成了花:“天这么黑,孩子他娘,你去送送他们。”
佟雪绿客气了两句便没再坚持。
徐家一家将他们送到门口,周芳还主动帮她抱着佟绵绵走路。
让躲在窗口暗中观察的老林媳妇看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没打起来还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林媳妇好奇得好像心里被猫抓了一般。
只是这会儿跑去徐家问也不妥当,真真是急死她了!
回到佟家。
佟嘉信正在写作业,嘴里咬着铅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看到他们回来,他将铅笔一扔跳起来道:“二哥,你们可算回来了?”
佟嘉鸣“嗯”了一声,脸上表情很严肃。
佟嘉信却像只憨山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二哥,你们过去徐家做什么?还有小妹都可以跟过去,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
佟嘉鸣这次正眼看他了:“你作业做完了吗?”
佟嘉信顿时像被打了霜的茄子,蔫了:“……还没有。”
佟嘉鸣脸色一板:“那还不去做?”
佟嘉信做了个鬼脸,回去继续咬笔头。
佟雪绿在外头烧水准备洗澡,她是特别怕冷的人,哪怕是夏天,也要洗温水。
佟嘉鸣走出来,在灶台前面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佟雪绿将锅盖盖下去,直起身子看着他:“你是说奶奶疯了的事情?”
佟嘉鸣点。
“当然是为了你啊!”佟雪绿道,“我要是不那么说,到时候等老家的人过来,你的谎言就站不住脚了!”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为对方做了事情,绝对不会掖着藏着。
佟嘉鸣眉头蹙着:“那你的谎言难道就站得住脚吗?”
一个人疯没疯其他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再说了,北禾老家那么多人上来,岂会由着她胡说八道?
佟雪绿耸肩:“所以才要先下手为强啊。”
当她今晚又是做戏又是表现孝心是为了好玩啊?
佟嘉鸣的借口一戳就破,等北禾老家的人一过来,他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因此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只有奶奶谢金花“疯了”,后面很多事情才好操作。
至于今晚她将工位便宜卖给徐家,就是想卖徐家一个好,希望到时候吵起来的话,徐家会站在他们这边帮他们说话。
至于无辜陷害一个没见过面的老人家,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在书里面,三个大佬有那样凄惨的童年,完全是由谢金花这个老虔婆一手造成的。
佟绵绵从小长得漂亮,在她六岁那年,她被大她十岁的堂哥猥亵了,谢金花发现之后,不仅没有骂孙子,还反过来指责佟绵绵不要脸,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
这事情给佟绵绵造成了巨大的童年阴影,她又害怕又委屈,也不敢告诉两个亲哥哥,以至长大后她始终没能度过这个心理的坎,最终在事业巅峰期选择了自杀。
佟嘉鸣还想说话,就见佟绵绵从屋里踢着小短腿出来了。
她直接朝佟雪绿跑过去:“姐姐,绵绵困了,想睡觉觉。”
佟雪绿蹲下来,一把抱住她的小身子:“你再等等,咱们洗了澡再去睡觉,不洗澡的小孩子可是会变成臭小猪的。”
佟绵绵瞪圆了眼睛,像傻乎乎的小奶狗,摇着肉呼呼的小爪子:“绵绵不要变成臭小猪。”
“那我们洗香香后再睡觉,好不好?”佟雪绿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佟绵绵缩着脖子咯咯地笑:“好,洗香香。”
佟嘉鸣现在看妹妹依靠在佟雪绿怀里笑眯眯的样子,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
记得他爸妈刚走那会儿,佟绵绵又哭又闹,哭得嗓子都哑了。
后来虽然不哭了,却完全没了以前的活泼劲儿。
可这几天她又欢喜了起来,小脸有了笑容。
他第一次觉得让眼前这个女人回来,或许是个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