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感激,康颐自有她的说法,就听她对皇后道:“康颐从北界千周来,千周常年冰封,最是盛行这种舞蹈。康颐来京的路上几次与凤相相遇,偶有说起,没想到凤相竟这样记在心上,还传书回府上命四小姐加以苦练,实在是有心了。能在异国他乡看到千周的舞蹈,康颐心中甚暖,感念大顺皇上皇后天恩,亦谢凤相用心良苦。”
一番话,把粉黛这舞硬是说成给她跳的了,人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千周的长公主摆明了是在帮着凤瑾元,这样的话若由别人来说肯定不妥,但由一个番国的长公主来说,皇上就不得不给上几分颜面。
此时,外头的笛声和舞蹈都已经停了下来。有宫人上前跟粉黛耳语了几句,吓得粉黛扑通一下就跌到雪地里。之前跳舞时不觉得冷,此时一卸了力,竟全身瑟瑟起抖来。
皇后听了康颐长公主的一番话,又看了看天武,只觉身边皇帝眼中的怒火似已逐渐消减,便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于是一展笑颜,对康颐长公主道:“区区雪地梅舞,不想竟得千周国长公主如此青睐,本宫到也是意外之致。也好,既然长公主喜欢,那便让这丫头陪上你几日,一解你思乡之愁。什么时候长公主觉得看腻了,就亲自将她送回凤家去吧!”
康颐看着皇后,丝毫不为刚刚那明嘲暗讽的话而生气,反到是笑得更加端庄,“如此,那康颐就多谢皇后娘娘了。”说完,冲着皇后行了个礼,亦向天武帝也行了礼,而后又转过身往殿外走,竟是亲自去接了凤粉黛进来。
粉黛惊异莫名,就连五皇子玄天琰都被搞糊涂了。他刚刚光顾着为粉黛这雪地梅舞失神,一时也忘了在宫里跳这样的舞可是要惹祸上身的。直到他反应过来时,凤瑾元那边已经在向皇上请罪。玄天琰本也想上前一并跟着求情的,可他深知自己若是开了口只怕会惹得皇上更加气恼,便也只能忍着。却没想到,最后竟是千周国的长公主给说了情。
粉黛被康熙亲自从雪地上扶起,康颐又命自己的侍女给她披了斗篷,原本冰凉的身子一下就暖了起来。她随康颐一起回到大殿,此时,大殿上歌舞又起,凤瑾元狠狠地瞪着粉黛,吓得她差一点就要调头跑出去。
到是康颐拉了她一把,小声道:“快去给你父亲认个错,刚刚他为了救你,一直在跪求皇上。”
粉黛眼圈儿一红,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生气,明明她都打听过,年初一的宫宴上女眷是可以自由施展才艺的,哪怕是表演得不好,也一样会得到奖赏,因为是过年,人人都图个喜气。她本来还指望能一舞动天下,却没想到这一舞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去。
想到这,赶紧快步上前,到凤瑾元面前就要跪,可随后跟过来的康颐却又把她的胳膊给架了住,“这里人多,要跪回家再跪,且站着说说话吧。”
粉黛这才反应这来,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康颐一眼。她因为一直在外面准备舞蹈,根本还不知道这康颐是谁,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帮了她,更何况,就这一眼,粉黛就觉眼前一亮,康颐在容貌气度上给人的舒服感一下子就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对这康颐生出一种亲近与信任之感。
她听了康颐的话,没有脆,只是冲着凤瑾元微微躬身,道:“虽然女儿并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但父亲因为女儿受到皇上责罚,就是女儿的错,请父亲原谅女儿。”
凤瑾元都快被粉黛给气疯了,哪里能凭她这两句话就原谅的,当下拂了拂袖,一句话都没说。
粉黛看他的脸阴得就像黑墨,当下便心里慌,不由得又向康颐投去求救的目光。
康颐笑着拍拍她的肩,然后轻启了唇,对凤瑾元道:“孩子还小,她哪里懂得大人的们的事,凤相不该怪她。”
凤瑾元对这康熙到是十分客气,长叹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又满怀感激地道:“瑾元多谢长公主能出面为小女说情,您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待宫宴结束,定要让这罪女给长公主下跪磕头。”
粉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就是那据说千里迢迢从千周国来的长公主啊!真是好看!她不由得看呆了。
康颐听了他的话便只是笑笑,道:“小辈给磕个头是应该的,只是凤相不该与康颐这般客气,康颐在京期间,还望凤相多多照拂。”
“这是自然的,长公主放心,瑾元一定竭尽地主之宜。”
这边几人的一番寒暄全都看在凤羽珩眼里,她与凤瑾元是正对着的,通过辨唇语一字不差地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
而康颐和粉黛是背对着她,但却能被玄天冥看到正脸。于是一字一句地都被他以同样方法分辨出内容,再以同样方法传递给凤羽珩。这一来二去的,那三人的谈话到是句句不落地被凤羽珩弄了个清清楚楚。
眼看凤羽珩的唇角勾起了一弯邪笑,玄天歌皱眉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冷哼一声:“还是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