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大表哥就要成婚了,表嫂在我开的一间首饰铺里做了一批首饰,结果临近婚期时铺子里的伙计不小心给摔坏了。临时再赶制有点太急,铺子里的匠人没那个手艺,便想跟皇后娘娘讨个人情,看能不能借白巧匠几日,让他出手帮阿珩解了这个围。”
皇后一怔,“这算多大的事?”随即便对芳仪道:“你现在就去传话,让白巧匠今日便出宫去帮郡主的忙。”
芳仪点着头去吩咐下人,凤羽珩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留,只不过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元淑妃,却是留了句:“淑妃娘娘,宫里是非多,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不好,还望娘娘珍重。”
“你——”元淑妃没想到凤羽珩突然之间会这样发难,一下气急,大喝道:“放肆!区区外姓郡主,竟敢与本宫这样说话!你该当何罪!”
凤羽珩不卑不亢到是反问她:“娘娘说该当何罪?”
“自然是死罪!”元淑妃身边的月秀插了话,“郡主纵是在外娇贵,可我家娘娘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是诞下过皇子的人,郡主难不成觉得自己身份比淑妃娘娘还要尊重不成?”
凤羽珩冷哼,转问皇后:“一个宫女,这样子与阿珩说话,皇后娘娘说,该当如何处置?”
皇后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之前的话凤羽珩自然是听到了些,眼下是打定主意要元淑妃好看。其实元淑妃她们说得没错,郡主纵是娇贵,身份也远不及诞下过皇子的一宫正妃。但这个郡主可不是一般的郡主,不是当年的清乐之流,人家是为大顺炼了新钢、组建了神射队、平了战乱、救了灾民的有功之臣,每一项荣誉都是实打实的军功堆出来的,就连她这个皇后都得好生陪笑应对着,区区淑妃,人家还真的就不放在眼里。
皇后没多思虑,面色也沉了下来,对芳仪道:“掌嘴。”
芳仪二话不说,上得前去,“啪啪啪啪”就抽了那月秀二十个耳刮子。
元淑妃吓蒙了,她万没想到这凤羽珩竟然如此霸道,而皇后也是维护至此,这下面的话她该怎么接?
月秀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再不敢多说一句,元淑妃看着眼前局面,咬咬牙说了句:“本宫定要到皇上跟前去告你一状!济安郡主,你给本宫等着。”
凤羽珩却根本不在意她的话,只道:“淑妃娘娘请便,阿珩告辞。”
她告辞出宫,芳仪姑姑亲自相送,一边走一边小声问凤羽珩:“郡主刚刚说得含糊,奴婢斗胆还是想问一句,皇后娘娘之前吃的药,真的没有问题吗?”
芳仪侍候皇后二十多年,心思最为细腻,这个药的事堵在她心里,怎么想都不大对劲。
凤羽珩听其问了,便也不多隐瞒,便道:“其实之前我说的到也没有太含糊,的确是太医们用的药份量不够,太轻了。”
芳仪听出门道:“有多轻?”
她答:“除了苦,什么用都没有。”
“嘶!”芳仪倒吸一口冷气,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不是皇后的病光吃药总不见好,而是根本就没有吃药啊,只喝了几个月的苦汤子。她大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太医院的人都活腻歪了不成?”
凤羽珩压下声音说:“此事也未必根源就出在太医院,姑姑不要声张,明查不行就要暗访,宫里头类似的事出的还少么?”
芳仪点点头,更加恭敬地道:“多谢郡主点化,这个人情奴婢一定回禀娘娘,咱们景慈宫记下了。”
凤羽珩笑笑,便不再多说,一直到出了宫坐上宫车,忘川才拍拍心口道:“小姐也是大胆,那元淑妃是八皇子的母妃,在宫中也是有几分势力的,小姐居然敢跟她那样说话。”
凤羽珩面色沉了下来,却是无奈地摇头。不强硬怎么办?云妃的事她虽说没听到多少,但猜还是不难猜的。只怕那元淑妃没存了好心,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她给兜出来。希望今日一番震慑,那元淑妃要是聪明的话,就多想一想,毕竟云妃也好,九皇子也好,都不是一般人动得起的。
“殿下有没有说何日回京?”她问忘川。
忘川小声道:“是去接娘娘了,应该近日也能回来。”
凤羽珩长叹一声,只道:“但愿赶得急吧!”
却在这时,突然之间奔驰的宫车急停下来,马儿嘶鸣,但听车夫大喝一句——“什么人竟敢拦郡主车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