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这小鬼真不坦率。”

粗暴的抢过毛巾，泽法亲自给满是怨气的龙一擦了擦头发。

虽是善意的表现，但是从少年龇牙咧嘴的表情中不难看出，泽法手上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艾恩微微颤抖，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直把一张俏脸憋得通红。而藤虎则是没有丝毫顾忌，直接大笑出声，惹得龙一猛翻白眼。

不过泽法毕竟是泽法，刀子嘴豆腐心。

虽然嘴上说着跟不上船就不给龙一晚饭，但是真当少年的肚子开始发出抗议的声音时，这位老人大手一挥，手下的海兵就搬来了无数美食。

顾不上客气，龙一开始大快朵颐。在海里追逐军舰已经消耗了他全身的力气，如果现在不好好补充一下，明天的修炼可就跟不上了。

看见龙一狼吞虎咽的样子，他背后的泽法罕见的露出了些许慈祥的神色，无意间瞥见老师表情的艾恩目瞪口呆，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轰”的一声，泽法的小山般的身体盘坐在甲板，凑到了龙一的身边。

看着龙一吃饭时风卷残云一般的气势，他笑骂道。

“不用说，这吃饭的方式肯定是卡普那老家伙教你的。”

听闻此言，龙一并不理会，只是一味的用牙撕扯着烤牛腿上的嫩肉。

泽法没有恼火，只是轻轻一笑。当他用眼神扫过龙一身前背后的伤疤时，这位海军前大将轻轻开口。

“杀人，滋味不好受吧。”

龙一怔了怔，一边大嚼不止，一边点了点头。

“不错，你至少下得去手。我啊，总是狠不下心”

泽法的话意义不明，但龙一和一边的艾恩却知道老人话中之意究竟为何。

泽法，不杀的大将，一生征讨海贼无数，却从未下手杀过一人。

龙一依旧不语，吃东西的速度却明显变慢了。

而泽法不停的自言自语，开了话头，就有了收不住的趋势。

“龙一，你可别学我。说实话，在没见到你之前，我还担心过你会不会是那种天生就冷血无情的小鬼，所以才会把一整个舰队的海贼灭的一个不剩。但是刚才看你回答问题时的表情我就知道，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顿了顿，泽法摇了摇头。

“不，你比我更强。”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动刀，血腥气可不怎么好闻。”

泽法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终于让龙一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他淡淡的开口。

把目光放在泽法右手狰狞的机械臂上，龙一陷入了沉默。

“怎么，你这小鬼看不起我这只手？”

泽法笑骂一声，抬起完好的左臂，作势欲打。

“没，我只是想问一问泽法先生你，如果再遇到那个人，你会不会杀了他。”

听见龙一的话，艾恩心中一慌，拼命的给那边的龙一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少年却视若不见。

这条机械臂，还有那艘海军实习船，是泽法心中永远的痛。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让我猜猜，卡普告诉你的？”

泽法哈哈大笑，额头之上却爆出了根根青筋，他笑的越来越轻，直至最后，他沉默下来，语气有些自嘲。

“不会，我会把他关进推进城监狱。”

对于泽法的回答，龙一并不怀疑。他面上如常，心中却震动不已，

这个为海军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到最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底线。

不杀。

缓缓起身，龙一摸了摸泽法狰狞的机械臂，迎上泽法疑惑的眼神，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别人不给的交代，我来给！泽法老师，既然你不愿意越过自己的底线，那么爱德华威布尔，我替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