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钧停顿了下，继续道：“在某些人眼里，希斯的出现不是帝国之幸，而是王室之祸。”

顾见诚疑惑道：“对于帝国而言，我师兄成为群星道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然是好事！”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赵千钧，而是姬友成。

他语气异常坚定道：“你师兄成为群星道标，十年后帝国就能顺势回归群星之巅，届时无数帝国子民都将因此得到恩赐。”

“那为什么会是王室之祸？”

见姬友成接过话茬，胖子嘿嘿一笑，等着姬友成回答。

许久后，姬友成才吐气缓缓道：“帝国之幸，已经不再是王室之幸，王室之幸，也未必是帝国之幸。这些年王室颓势尽显，有些人不甘于此，妄图违背祖训，走上封神之路。”

“哪条封神之路？！”

顾见诚瞳孔骤缩，这是他首次听闻这种骇人的隐秘。

“他们内部也并非意见统一，有准备走传统的信仰之路，妄图让帝国的人信仰他们。”姬友成平静道，“也有走上邪路的，我那位族叔便是，我能发现他在孕育邪神之种，也是命数所定，再晚些，说不得真要被他成功了。”

“无论是何种做法，都背弃了王室祖训，名不正言不顺，五阀十二家自然会插手。”

“之前帝国内部其实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王室也知晓此事只能徐徐图之，但你师兄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听着胖子和姬老五低声交谈，顾见诚道：“所以，王室准备背叛群星阵营？就不怕灭国？”

阵营之别，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即使群星不会计较，同为群星阵营的其他帝国势力，也会清算。

“连邪神种子都沾染上了，你觉得他还没疯魔？”姬友成沉声反问，“其余派系还尚存理智，我这位族叔，却已经彻底投身于亵渎教会了！”

“你一直在说的这位族叔……到底是王室里哪位？”胖子迟疑道，“能驱使边防军，不会是那位定北王吧？”

顾见诚心中震动。

定北王，是如今帝国军部中唯一有资历、实力能抗衡姬师的人，背后的支撑者不乏门阀世家。

昔年一战平定帝国北部疆域永夜之乱的定北王，投身了亵渎教会，在下层大陆以人命孕育邪神之种？！

这足以轰动帝国上下！

姬友成轻轻点头：“就是他。”

胖子搓了搓手，竟然有些期待道：“好好好，只要希斯抵达帝都进入星门，群星注视而下，定北王倒台是必定的！”

姬友成却摇头不赞同道：“没这么简单，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在孕育邪神之种。”

“啥？”胖子皱眉道：“你不是发现还偷走了吗？”

姬老五摊手道：“为了甩脱边防军，也为了借他们人之手提前扼杀那枚邪神之种，我已经想办法把它丢出去了。”

胖子沉默地回头望向还在源源不断落下的主炮光束，忍不住问道：

“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么轰还没轰成渣滓？”

似乎是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姬老五面色沉了下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涩声道：

“老实说我现在有点后悔，我发现的时候，邪神之种还未孕育完，我的行为相当于让它提前以不完整的姿态降世，但它的完成度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如果边防军解决不了……拖久了，它就会演变成一个大麻烦。”

几人面面相觑。

“问他发现的邪神之种，是什么模样的。”

沉寂已久的少女忽然出声。

顾见诚迟疑了下，旋即问出了这个问题。

“苹果，是一枚苹果！”姬老五回答道，“以无数尸体堆积而成的‘果树’上，就凝结了那一枚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