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低下头，望着面前的钥匙发呆。

它悄悄抬起头，却发现顾见诚不再看他，而是眺望向远方的虚无。

它试探着展开翅膀走处笼中，身边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真的准备任它离去，而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它收起翅膀，沉默地站在顾见诚脚边，仰头望着男人熟悉而又陌生的侧脸，眼底也有难以抑制的伤感流露。

它终于意识到，身边的男人是他，也不是他。

他遗忘了过去，也丢掉了那个坚硬如铁，从不会有半分彷徨的自己。

振翅的声音响起，却不是离去，顾见诚清晰地感受到肩膀上传来了陌生却莫名熟悉的份量感。

漆黑的乌鸦落在他的肩头，收拢起翅膀，转头梳理着自己的羽翼，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但肩头的份量却好像足以说明一切。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肩头的乌鸦回着头与他对视，目光不再飘忽不定，却依然保持着清澈的愚蠢。

“阿巴阿巴？”

“现在不走，以后想走我可能都不让你走了。”

“阿巴阿巴！”

乌鸦长啼，又回过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将他的警告抛之脑后。

望着肩头的乌鸦，顾见诚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这份来自过去的牵绊似乎并非坏事……

……

……

极光教会的座舰。

“对方还没回复？”

年轻人皱紧了眉头，面对通讯员的摇头，他不禁恼火道，“我都准备交钱了，他们还想干嘛？”

通讯员小心翼翼道：“殿下，会不会是您没交够？”

“什么意思？”年轻人阴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十万吗？”

“呃，殿下，十万是其他家的标准，我们极光教会是一百万……”

“一百万？”年轻人提高了音量，嗓音震惊而愤怒道，“凭什么？！凭什么别人交十万我们极光教会要交一百万？！这是区别待遇，我要抗议！哪怕是闹到伟大者议会我也绝不会罢休！”

通讯员腹诽着这种事怎么闹上伟大者议会的同时，不忘提出猜想道：

“殿下，有没有可能的对方对我们的惩戒？毕竟，是我们率先提出过路费这一说法，那位可能觉得我们触犯到了祂的威严，所以……”

年轻人瞪大了眼睛，却是一时间无话可说。

每一位神灵都是高傲的存在，作为个人伟力的强者，祂们在各种层面都超越了万灵，自然不可能容忍自己被一介万灵冒犯。

即使他们是另一位神灵的眷属。

他甚至已经能联想到这件事传回去，会闹出多大的风波，敢在灵界向灵界六主君收取过路费……他不仅会被嘲笑，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更会被那些愚民指责。

随着座舱内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年轻人愤怒地一拍桌：“掉头！我们更换航道！实在不行，干脆这大曜也别去了！”

见自家殿下进入了气头状态，通讯员连忙哄道：“殿下息怒，不要意气用事，这次大曜之行事关重大，耽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