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堪回首(2 / 2)

司空翎就知道,还好她早有准备,另一只手伸过来,一坛上好的酒酿就出现在了牢房门前,无名看到酒,眼睛都直了,放下手中的叫花鸡,激动地拿过那坛酒,打开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感慨:“哇,就是这个味道,太香了!”

感叹一番之后,喝了一口:“哈!啧啧!”咂咂嘴。

司空翎:“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像几辈子没见过酒,我竟然觉得你有点可怜。”无意识地说道。

无名一个白眼丢过去:“我呸!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咱俩要是换换,你在里边被关这么久试试?”

听到无名这么说,司空翎突然怜悯的心情更加强烈了,紧皱的眉毛,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司空翎OS:是啊,她们也不想的,无论是被关在房间里的北月国的公主,还是现在被关在牢里的无名,又或是这百牢中关押着的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都是因为什么而被关在这里的?失去自由是他们想的吗?

无名发现眼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平时恨不得反驳他每一句话的,此刻竟然安静得有些反常。

无名:“你想什么呢?”他站在她旁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司空翎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推开,笑了:“你吃完了?”

无名:“嗯。”

司空翎往他身后看了看:“你怎么只吃了一半?”

无名:“这鸡又油又咸的,没有青山城的好吃。”不经意说了这么一句。

司空翎:“我以为你会喜欢?”有些失落。

无名看着她,笑着:“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给我带了叫花鸡,还有,酒!”

司空翎笑:“那我们开始吧!”

无名:“好!”

司空翎:“这次赌点什么好呢?”思索。

无名:“你说。”反正每次都是他赢。

司空翎想到了:“不如,我们就赌青山城的叫花鸡吧?!”

无名:“好!”

无名OS:虽然有点远,但这小丫头武功还不错,上次不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

司空翎:“就这么说定了,谁输了,就请另一个人吃一次青山城最好吃的叫花鸡,喝一次青山城最好喝的酒!”

无名顿了一下,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世间之人称之为“鬼域”的地方。

司空翎:“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连一只叫花鸡和酒都不想请?”故意说道。

无名看着眼前的司空翎,释然地露出了自己久违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北月国,皇宫,陛下书房。

北秋勒心里焦急,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了数趟,而结果都是,没有任何踪迹。

北秋勒OS:他到底把华儿带到哪里去了?我的华儿……

北秋勒如此担忧,不仅是因为北月国与其他三国不同,北月国没有皇子继承将来的大统,而且北月国前身穆夕国发生过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前国朝有国师名降邪,擅妖言惑众,与穆夕炜亲近结交,曾以穆夕池心不在朝之妖言,蛊惑其弟穆夕炜篡位夺权,导致北月国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徭役甚重。后又以妖术将穆夕池囚禁封于十里巷地下所建冰洞之中,以尚未研制成功的药人守其外;其内,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令天下名气皆震的杀手春寒甘做看守。自穆夕池的弟弟穆夕炜那朝被推翻之后,便由推翻暴政的北秋家继承皇位,改国名为北月,其上位后颁布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北月国从今以后不设立国师位,所有国运大事皆由皇帝与众位大臣一起决议商定。另外,不设立星象卜算术士之位及楼阁。

如今,北月国皇帝膝下只有一女,名为北秋月华。其虽为女子,却长有一颗清澈无垢之心,从出生开始八个月就学会了说话,十个月便学会了独立行走,实乃天下之惊奇异闻。北月国皇帝大喜,为其取名北秋月华。月华,其意是取于月之精华,乃与月亮相媲美之至圣至纯之意。小月华长至五岁时,识字万万多,能看懂奏折;七岁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儿,在北秋勒的眼里,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坏了,本想着可以这样平平安安的长大,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谁都没想到却在她七岁半的时候,发生了一次意外。皇后带着公主去宫外的寺庙祈福,小月华因为好奇跑到了寺庙的禁地,被找到的时候晕倒了,住持替她把脉,说她只是风寒入体,无甚大碍,将养些时日就会痊愈了。回到宫中,御医和住持的诊断结果如出一辙,北秋勒便没有过分追究。只是小月华公主这一次休养,竟然一晃两年就过去了,两年间,陛下每次想去探望,御医都会以怕风寒传染为由把他挡在门外,能见到公主的只有皇后和几个亲近的侍女,而这些侍女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的。这两年,皇后不是在佛堂中为公主祈福,就是守在公主房间的外阁内,连陛下想见她,也是极其困难的。还好,两年之后,北秋月华完康复了,只是她这一病,忘记了很多事情,皇帝只有心疼,没有任何猜疑。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生过任何大病,越长越大,很快就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皇后还是每天都在佛堂里,抄佛经,念佛经,捻佛珠,敲木鱼,就差青灯古佛了。

一个人若是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任谁都无法改变。

说起来,北秋晏已经见过他的侄女了,可是他还没有见过他的这个嫂子……

按,海势圆,就地心也。海味咸,湿热之气蒸也。海气绿,穹苍之映,云雾不能隔也。海,天池也。以纳百川者。从水,每声。

拂青衣坐在那里望着渐渐远去的海还是海,深深地叹气:“唉!”

西柏看了一眼司徒冥,司徒冥的意思好像是“他怎么了?”。

西柏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你愁什么呢?”

拂青衣回道:“没什么。”

西柏:“你这小子,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能不能有话直说,这样真的很想让我揍你!”

拂青衣往旁边躲:“你要做什么?”

西柏收回自己的手:“没什么。”

拂青衣皱眉:“嘁。”然后坐好。

西柏:“说吧。”

拂青衣:“从海布里岛离开也有些时日了,如果我们航线没有错误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南花国了,对吧?”

西柏回头看了一眼司徒冥,司徒冥冲着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西柏:“你说的不错,但是,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拂青衣:“不清楚,只是心里有时候空落落的,有时候又会有点慌,我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

西柏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得了心悸啊?要不我让小徵给你看看?”

拂青衣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每天太无聊了,所以才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西柏揉了揉他的脑袋,力道从温柔到用力。

拂青衣扒拉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西柏笑着:“你小子别想太多,把自己搞那么累做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拂青衣:“顺其自然?”

西柏:“是啊,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拂青衣:“这是你家公子说的?”

西柏摇摇头,拂青衣疑惑:“那是谁?”

西柏:“是我家公子告诉我的。”

拂青衣:“?”

西柏:“不是他说的,但是是他告诉我的。”

拂青衣看着眼前这个没比自己大多少的人,脸上那种自然,平静,是他现在不曾拥有的。

船身突然震动,西柏和拂青衣站起来,手扶住船桅。

林月儿和傅云霁几个人也出了船舱。

司徒冥努力控制着船舵,西柏去帮忙了。

拂青衣大喊道:“那是什么?!”

林月儿和傅云霁几个人走过去,顺着视线,向海里看去。

重海:“这是?”

傅云霁:“海大鱼。”

拂青衣:“那是什么?”

傅云霁:“海大鱼,也称鲸鱼。大者长千里,小者数千丈,一生数万子,常以五月六月就岸生子,至七八月导从其子还大海中。鼓浪成雷,喷沫成雨,水族惊异皆逃匿,莫敢当者。其雌为鲵,大者亦长千里,眼为明珠。”

拂青衣:“可是这里离海岸应该还有很远吧?”

重海:“有些古籍中记载,大鱼也可称之为鲸。听说其大可横海吞舟,穴处海底。出穴则水溢,曰出则潮上,入则潮下;其出有节,故潮有时。难道我们遇到的是……”

拂青衣:“哎?你们看!好像有些鱼在咬它!”

宫徵昂:“难道是……”

林月儿:“鲸落。”

拂青衣:“‘鲸落’又是什么?”

林月儿:“一鲸落,万物生。”

西柏的手搭在拂青衣肩上,道:“它死了。”

拂青衣不敢相信地看着西柏:“什么?”

林月儿:“鲸落,是一只鲸鱼最后一次拥抱大海的方式,亦是世界上最慷慨的死亡,更是鲸鱼给予生养它的大海的温柔。它缓缓坠落,看似忧伤凄凉,却又久久回响。”

重海:“这才是鲸落最美的样子,美丽又残忍,残忍却包容。生于天地,死于天地,最后赠与自然。”

傅云霁:“鹿见人而惊,消失于林深,鲸踏浪而上,搁浅在深海。”

拂青衣哭了:“它好可怜啊。”

傅云霁苦笑:“当真是讽刺啊!”然后走进了船舱。

重海:“看来,傅兄经历了很多事情。”随后也进了船舱。

西柏握了握拂青衣的肩膀:“别难过了,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这种大鱼也不会例外。”

宫徵昂听得懂他此话的意思,此鲸如此,而人又何尝不是?

西柏:“别哭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拂青衣抹了抹眼泪:“什么故事?”

西柏回头看了一眼司徒冥,司徒冥慌忙避开自己的视线,不想让西柏叫他,他猜到了西柏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因为算盘珠子都掉到他脚下了。

西柏:“阿冥?”

司徒冥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西柏拍着司徒冥的肩膀:“阿冥!”

司徒冥心道:完了。

回头,笑着:“小柏啊。”

林月儿就算并看不清楚海里的那只鲸鱼,但是她依旧站在那里,望着模糊的海。

西柏:“你给他讲讲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

司徒冥拒绝:“不讲,那就是骗小孩子的故事。”

西柏:“说什么呢?那可是神话故事,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那个故事了吗?快给他讲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