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能不能别打听了!”荆楚君十分不耐烦。
江月白站直身子,不卑不亢道:“晚辈一介散修,无门无派。”
“散修?”
庄凤的眼神立刻变得轻蔑,扯了下荆楚君,“你跟我进来换衣服,整天穿得像个男子,交些乱七八糟的人,小心哪天被人暗算,后悔都来不及。”
江月白不想自讨没趣,径自走开。
荆楚君是真武仙宗的修三代,祖父更是真武仙宗的炼虚星君,掌握实权的太上长老,身份地位都很高。
庄凤瞧不起她一个散修,很正常。
江月白找到自己的静室,推开门进去,正要关门,荆楚君忽然从外面挤进来,砰的关上门,打开防护阵。
“借你这里躲一下。”
江月白挑眉,“你娘又不会吃了你,就那么可怕?”
荆楚君叹气,“与她共处一室,很压抑。”
荆楚君平日被庄凤管得严,小到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丹药,大到修什么功法,交什么朋友都要管。
荆楚君靠在门上,胸口沉闷,许久都缓不上气,她平日没有朋友,在石门城中跟江月白虽然交往不深,但是见过他们三人相处,热闹,亲切,令她十分羡慕。
此时在这里碰上,荆楚君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江月白。
“坐吧。”
江月白请荆楚君坐下,聚水煮茶,“我还要多谢你,引荐谢景山进真武仙宗,他还挺开心的。”
荆楚君本想说谢景山是她朋友,应该的,可是想起他们三个才是至交好友,自己真不算什么,忽然的,就有些自卑。
这种自卑在外人看来十分荒谬,毕竟她的身份是众人望尘莫及的,可是在某些方面,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自卑。
“没什么,是谢景山自己能力卓绝。”
“你和你娘也要去伏龙山脉吗?”江月白随口问道。
荆楚君点头,“我爹带着真武仙宗的弟子在伏龙山脉驻守,我跟我娘去看望他。”
江月白撑着下巴等水开,“真羡慕你,家人都在身边。”
荆楚君眼神暗澹,“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倒宁愿一个人独来独往,说起来,离家出走在石门城那几年,是我长这么大最自在的几年。”
江月白忽然笑出声,荆楚君疑惑蹙眉。
江月白止住笑,“不好意思,我是突然想到谢景山小时候也是离家出走,然后才跟我和阿南相识的事情,怪不得他说你跟他很投缘,你们确实很有共同话题,都不着家。”
荆楚君唇角勾起几分,“是啊,景山师弟还教了我许多逃家的方法,很有经验。”
“都是歪招吧?你可别听他乱指点……”
茶水咕都都的煮着,江月白和荆楚君从谢景山聊到天南海北,荆楚君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满室除了茶香,便是笑语。
聊了足足半个时辰,荆楚君恪守礼数,起身告辞。
江月白送荆楚君到门口,荆楚君意犹未尽。
“之后我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像今日一样,找你聊天?”
江月白想了想点头,“可以,我平日修炼很忙,你每日黄昏时来找我,不过下次我可不跟你聊这些无用的话了,你若是愿意,咱们可以一起论道。”
荆楚君失笑,“难怪谢景山说你是修炼狂魔,今日算是领教了。”
江月白笑而不语,送别荆楚君。
这算什么领教,连她的皮毛都没看到,就看到荆楚君能不能坚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