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傅清荷大方一点,抱着孩子也没有避讳他,直接询问道。
“这个,是这样的,中央方面下了一道任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想请夫人指示。”
宋远打算直接了当的说了,开门见山把那道任命提了出来。
这任命傅清荷心里是明白的,即使她不明白,那么自然有明白的人教她怎么做。无论如何是不能答应的,宋远当了塞北边防司令公署的署长,那么以后自己丈夫回来了怎么办,是在他手下做事,还是跟他争斗。而且他当了这个署长,恐怕自己的丈夫就永远也不用再回来了。
傅清荷咬了咬牙,沉声道:“宋将军询问我作甚,我不过是一介女流,这等大事恐怕做不了主。良吾临行前曾交代,有事就问将军的意见,所以将军做主就好了。只求将军不要亏了我们母子。”
说着傅清荷竟凄婉的哭了起来,这不是装的,当她说出“良吾临行前”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突然有股不详的预感,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赵书礼已经嗝屁了,跟人间永别了的样子。这如何让她不伤心。
她这一哭,让宋远更加没了主意。
他本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做事有谋而无断,他绝对不笨,相反极为聪明,往往一个难题他一天就能想出几十种解决的办法,可是十天也决定不了该用哪种办法好,他会算计出每种方法的的弊端,最终权衡不下来。
“夫人请――”宋远本来想说请节哀的,但是一想赵书礼还没死,现在说这话恐怕为时还早。但是在他心里,赵书礼应该已经是半个死人了,他在医院询问过医生。在他的强压下,医生终于说了实话,赵书礼的病情其实并不乐观,恐怕会有大坎儿等着他,如果能挺过来都是奇迹了,至于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赵书礼当时在病床前似乎对他推心置腹的话,更让他觉得赵书礼真的像他自己说的,不行了。所以宋远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往上爬的心,再次燃烧起来,而且压抑久了之后,燃烧的更加强烈,对权力的渴望此时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
“夫人不要难过,司令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他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我知道,良吾肯定是没事的。但是眼前可怎么办啊,人心惶惶的,盯着他的位子的人可排着队呢,都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更有人想从我们娘俩这里捞好处。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傅清荷说的凄惨,哭的更加厉害了,尽管她的话里有问题,仿佛赵书礼真的死了一样。这哭的宋远更没底了,他突然后悔了这么着急来这里,既然赵书礼已经没戏了,何苦这么着急呢。而且傅清荷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吗,尽管可能不是有意的,这段时间来这里要官的可不是他一个。
“夫人,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们这些人不是,您尽管放宽心,塞北的天塌不下来。”
傅清荷点点头止住了泪。
“谢谢将军宽慰了。家夫也曾说过,凡事还是要靠将军的。我们母子可就指望你了,还望将军以后多多帮衬。”
宋远心中暗叹,赵书礼算是看对人了,他宋远绝对做不出那种丧天良的事情。看来赵书礼知道自己不行后,在塞北地区最认可的还是他宋远。这让他有一种满足和得意,同时他下定决心,只要自己掌权,一定会保赵家一世富贵。
“夫人放宽心,属下一定赴汤蹈火。如果夫人没有其他交代,属下就告退了。”
“将军且慢走。我思量过了,像将军这样的人,塞北恐怕不多了。以后一切就要摆脱将军了,我有一个心愿希望将军成全。”
“夫人请讲!”
傅清荷却没有说话,而是把一旁玩耍的儿子喊了过来。
低声喝道:“给宋叔叔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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