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天意难测,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曾想到,一场大喜,闹的不欢而散。澹台敬明处心积虑的谋划功亏一篑,加上爱女殒命,双重打击,饶是他久经风霜,一时也经不起如此打击!
“议事房”内,澹台敬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他眼中无神,一张无精打采的脸好似苍老了许多。
坐在他对面之人身材高大,一脸胡须如针般根根直立,乃是全怪天。
只听全怪天道:“人死不能复生,澹台将军一定要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澹台敬明道:“多谢国师关心,我自有分寸。”他说话有气无力,显然是伤心之极所致。
全怪天道:“那就好,将军是做大事之人,不可为此一蹶不振,误了大事。”
澹台敬明道:“天色已晚,我还要为小女守灵,国师请歇息吧。”
全怪天道:“不牢将军费心安置,我自有去处。”
“那就请便吧。”澹台敬明道。
他说话一直不看全怪天,显然没有心情谈论其他。
全怪天听他下逐客令,当即说道:“我还有要事和将军商议。”
澹台敬明道:“我无心议事,有事改日再议吧。”
全怪天道:“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将军,可是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
澹台敬明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请国师长话短说吧。”
全怪天道:“现在朝廷上下忙着迁都大事,兵力不足,人心涣散。我们举兵一事趁早不趁晚,如今正是举兵起事的大好时机!只要将军起兵,我便奏请瓦剌国王进兵大明。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成功!”
澹台敬明反问道:“起兵之期,我们谋划已久,岂能说改就改?”
全怪天道:“此一时彼一时,成大事者,不光要能征善战,更要瞅准时机。如果把握不住,机会便稍纵即逝,眼下正是大好时机!如果再晚,天气转寒,大雪封路,我瓦剌大军如何入关?”
澹台敬明略一沉思,轻“哼”一声,说道:“原来国师是为瓦剌大军着想,可眼下明教并非铁板一块,北方数十个分坛仍是我行我素,不听总坛调令。再给我两个月时间,定能让明教上下齐心,一举攻克京师重地!”
全怪天道:“明教北方分坛加起来不过区区两万人,将军何必放在心上?”
澹台敬明道:“不是人数的问题,明教之人不齐心,就会军心不稳,军心不稳,又怎能打胜仗?如今教主宅心仁厚,又是前教主的遗子,定能收服北方教众!到时,我们如期举事,上下一心,定能成功!我们已经等了二十年,何必急于一时!”
全怪天道:“待朝廷完成迁都,就没有……”
“好了,”澹台敬明打断道:“国师请便吧,我要为小女守灵了!”
语毕!澹台敬明径自去了,只留下一脸错愕,仍不甘心的全怪天呆在那里。
官道上,三五十辆马车成群结队的向北而行!那车皆是长逾数丈,宽逾两丈的阔车,马皆是百里挑一的高头大马!马车浩浩荡荡驰来,两边各有一队骑兵护送。马上兵勇皆挎弯刀,马蹄得得,紧随马车而行。前方两人高举大旗,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明”字。
突然,一蒙面大汉拦了去路。
领头的官兵喝问:“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阻拦朝廷迁都的车队?”
那大汉哈哈一笑,说道:“我乃明教天地分坛坛主莫大有,留下财物,饶尔等性命!”
语毕!那大汉一拍巴掌,一群人手执兵器,从官道两边涌来,打眼一瞧,足有上百人。
领头那官兵喝道:“大家听着,拿下明教逆贼!论功行赏!”
那人一声令下,兵勇们拔出弯刀,骑马向对方杀去。不料对方个个武功高强,片刻间便将官兵杀的七零八落!剩余十几人落荒而逃!
蒙面大汉哈哈大笑,却不令人追赶。那大汉扯下面罩,露出根根似铁的胡须,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瓦剌国师全怪天。
一人上前说道:“国师,明教与我们是友非敌,国师为何这么做?”
全怪天“哼”了一声,说道:“澹台敬明这个老狐狸冥顽不灵,我让他提早起事,他却顾虑太多,死活不肯。既然他不肯,我就逼他提前起兵!”
原来全怪天与澹台敬明意见不和,全怪天便想用离间之计,挑拨明教与朝廷,使之决裂,逼澹台敬明提前动手!
此时,已经进入十一月,北风凛冽,大雪纷飞,整个世界银装索裹,白茫茫一片!天上的雕儿无处觅食,加上大雪加身,一只大雕无力的在低空盘旋,一个大汉抓住机会,弯弓搭箭,一箭射了个正着。雕儿中箭落地,大汉奔将过去,拾起来一看,会心一笑。这大汉膀大腰圆,眉宇之间不怒自威,正是关山岳。
关山岳自言自语道:“今天可以让莲儿做鹰肉汤了。”
他将箭拔出,拎了鹰便往回赶。朝廷赦了他的罪,也不必躲躲藏藏了。可是为了躲避护龙帮与江湖人士,关山岳与谢莲在偏僻的郊外搭建了几间茅屋。他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上山打猎,一个在家纺织纳鞋,将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
以往与王莹莹生活,她们虽相敬如宾,但终是貌合神离。谢莲却是对他真心相待,不可与之相比。原本心灰意冷,颠沛流离的关山岳终于找到自己的真爱。这些天倒是过的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