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凶徒一看儒生走进,忙上前行礼。那个少年似乎颇为不耐,如同赶苍蝇般挥了挥手”滚,下次再让我看见做这种事情,打断你们的狗腿。”那两个跟班的连连称是,灰溜溜的走开,那个领头的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怪叫道:“姓陈的,你几次三番坏我们的好事,须知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你不怕我们老大。。。。。。”
“罗嗦。”那疤面凶汉的话音未落,只见那书生猛的上前,双手一扯一送,凶汉偌大的身躯便如长了翅膀般飞出了几丈远,跌入了巷尾的草堆之中。书生拍了拍手,似乎刚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般,对李玮拱了拱手:“如今这洛阳的街面也不干净,倒叫兄台见笑了,在下陈好字益谦,洛阳的朋友都唤作陈大斧的便是,请问兄台高姓大名?”完全是一副读书人的做派。
李玮惊于书生的能耐,不敢怠慢,忙见礼道:“在下李玮字仲渊,刚从扬州吴郡来洛阳太学求学,刚才真是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陈好顿时喜笑颜开:“那岂不是有缘,我也是从外州入太学的诸生,如此我们还将是同窗,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如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喝一杯,也为李兄接风。”
如此甚好,我也正有相谢之意。
于是两人过了几条街,一路相谈颇为投机,互相报了年龄,原来竟是同岁,于是便以表字相称,不久走进一处酒寮坐下,陈好在洛阳似居有时日,与店家也颇为熟悉,轻车熟路的点了几样小菜,两壶酒,熟练的为两人斟上,笑着说:这家店子虽小,酒却都是老板亲酿,正宗的秦地西凤酒,味道不俗。仲渊居于扬州,这等西北风味当是没有领略过。”李玮也不推辞,举杯就饮干满杯,直觉如刀枪入口,辣味难当,勉强咽下,腹中立刻如火烧一般,当时汗就下来了,眼泪也似要流出,一时颇为尴尬。陈好抚掌大笑:“李兄果然痛快,不过我们并非秦人,所以此酒第一次喝难免会有些不堪,不瞒仲渊,好第一次饮此酒时,说了一句‘此猫尿乎’,立马就差点得罪了几位雍凉的同窗,哈哈。”
两人推杯换盏,聊的更为热络,从洛阳风土,一直聊到家乡风光,从经史子集,一直聊到诗辞歌赋,陈好对李玮的博闻强记十分佩服,李玮也对陈好显露那一手功夫推崇不已,当谈到那三个山贼时,陈好不屑的说:“什么北军军士,只是何家的走狗而已。仗着大将军的权势欺压良善,尤其是欺负外州士子。”
“什么,他们几个竟然是大将军家的家人?”李玮惊诧道。
“其实也不算啦,只是何府家将何风的走狗而已,那个何风人称狂风客,是洛阳知名的游侠,功夫不错,人不坏,但好勇斗狠,对手下的管教很不严格,打着他的招牌在洛阳作恶的地痞着实不少。”
“那他们却似乎很怕你?”
“哈哈,那是当然,他们有几次居然欺负到咱益州诸生头上来,我看不过便出手教训了他们几次,出手重了些,所以他们见了我都怕。”陈好说着上下打量了李玮一番,“仲渊你身材高大,没想到四体不勤啊,不过也难怪,你们扬州士子多半是斯文人,打架斗殴的事情一向是不太参与的。”
惭愧啊,益谦,我虽然被家父逼着学过点拳棒,但还真从未和人动手,临到用时全不管用,以后还要靠你多指点了。”
“指点不敢当,咱可以切磋切磋。哈哈。”
两人谈着谈着,就谈到李玮在上洛途中的所见所闻了,陈好的眉头也锁了起来真的如此不堪?我原以为蚁贼覆灭后,朝廷早有了恢复之策,太学也曾讨论过多次了,怎么仍未见动作?”
李玮放低声音说唉,益谦你不是不知,如今的朝廷由十常侍把持,卖官爵,用亲信,即使有恢复之计,又如何能立刻实行?看来这大汉社稷将危。。。。。。”
陈好听到这里忽然激动起来,摆手道:“且住了,李兄如何说出这等糊涂话来,我等读书明理之人,理应思考报国之策,怎能枉谈社稷?大汉养我育我,便如我父,你如何能对我父出此不祥之言?”说完就要拂袖而去,李玮见陈好连称呼也改了,看来是动了真火,自知失言,忙把他拉住,好言相劝,好歹平息了火气。酒过三巡,便说起太学的事情来,陈好拍胸脯保证明天一早带李玮入学,并介绍了点太学的门道常识,末了拍了拍头说:瞧我这记性,明天有一场很不错的讲学,我和几个相熟的同窗都会去听,是讲治国之道,不如仲渊你也同去?”
“好啊,我也早想见识洛阳的名士风liu”
“嘿嘿,讲学的却不是一般的名士,是钱塘侯朱大人哦。”陈好得意的笑道
“啊,莫非是与皇甫大人一同破蚁贼的朱俊朱大人?”李玮对朱俊久闻大名,一时激动不已。
“正是朱公伟朱大人,他也是你们扬州人哦。”
“好,我一定要去。”
两人又喝了几杯,算了酒钱,约好时间地点便依依不舍的分手。李玮回到住处,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心想着明天要听讲学的事情,直到三更,才勉强睡去。